好在薄久夜意志不清,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懂得要用武功殺人,只怕鳳眠現在這小脖子,早就給擰斷了。
且醉酒之後的人,雖然力氣大,但實際上,酒精麻痺過的體質,比起常人清醒狀態時的力氣,絕對小了特別多。
這也讓鳳眠雖然沒能有力氣掙扎,卻也沒有立刻被掐的暈死過去,他那麼驚恐的望著面前,這個從自己牙牙學語,就開始稱呼父親的男人,臉漲得通紅,“父……父親……不要……不要……”
他嗓音嘶啞,像隨時都會上不來氣的烏鴉。
“我不是你父親,他才是你父親,你們都是野-種,全都是野-種!!”越是聽鳳眠這麼叫自己,薄久夜就越瘋狂,掐鳳眠的力氣,就愈發的大,“去死,去死,全都去死!!”
鳳眠立刻,就感到了陣陣的暈眩,也上不來氣兒了,小臉由白到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人的生命力,一直都是既十分的脆弱,又十分的頑強的,你以為輕而易舉就能取掉的性命,卻超乎你所想象的堅強。
潛力,十分可怕。
鳳眠發自本能的,去抓父親的手,希望能掰開,但徒勞無功,就是蜉蝣撼大樹。
之前他還不知道這麼做沒有意義,可生命快要到盡頭時,他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醢。
而發現之後,他用他僅存的力氣,把自己手上,今晚剛剛買下,原本打算用來送給四姑姑的簪子,握了進來,然後狠狠的,朝自己父親的手刺了下去!
人,或者說任何動物,甚至是植物,都有潛在的,天生的,保護自己的本能,一旦受到傷害,就會本能的呈現,保護狀態。
薄久夜的手,被刺出了一個不小的血窟窿,他吃痛的,立刻條件反射的把手縮了回去,迷糊的精神,也是為之一振。
鳳眠看到自己父親那滴滴答答,不斷掉落血珠子的手,差點就嚇傻了,但他沒有時間發傻,驚慌失措的,趕緊轉過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書房。
好在書房的門,並沒有再關上,他跑得倉皇,也跑得順利。
還有一個原因是,薄久夜根本就沒有去追他,而是痛苦的揉著頭,震驚的在想著,自己做了什麼,怔在了當場緹。
*
馬車裡。
孟非離打了個寒顫,試探的問主子,“那麼殿下您……打算如何幫襯相爺?”
燕夙修懶懶搭在寶椅紅木做的邊沿上的手指,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擊著,“最近老四的風頭,可正盛著呢。”
話題突然扯到四皇子,孟非離有一時的沒回過味兒來,片刻才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難道是想把四皇子跟薄九小姐那事兒……”
“你說,老四為了圍護他們這段關係,前幾個月是不把本宮往死里弄,就誓不罷休,還跟本宮玩移花接木,把缸子都讓老八給頂了。”燕夙修哼笑,“他這麼老想著本宮,那薄雲珂又總惦記著本宮的愛妃,你說本宮要是不好好給這對璧人回敬回敬,怎麼好意思呢?”
“殿下說的是。”孟非離不禁有些同情起四皇子了,要不是四皇子最近太出風頭,讓自家主子不得不注意到了他,這當初都是四皇子暗箱操作刺殺自家主子的事情,恐怕還真不是那麼好查的出來。
因為這四皇子隱藏的太深了,在蟠龍山那一次,又剛好撞上了六皇子要謀害自家主子,於是,可以說是,又成了四皇子的一次擋箭牌。
而現在一旦查出來了,自家主子往日一向念在燕帝的養育再造之恩,一直都沒有對燕帝這些個親骨肉下什麼狠手,可偏偏這四皇子跟薄九小姐,老是去招惹到太子妃。
以他對自家主子的瞭解,只怕主子這一次……
“非離,得了空,就去知會樓獄一聲,告訴他,找可靠點的人,把四皇子跟薄雲珂這麼段風-流韻事,給我們的曲統領,好好兒的說道說道,別讓我們的皇親國戚曲統領,去做了綠王八。”燕夙修的眼睛,又沉沉闔了上,“還有,時刻都需給本宮注意寒王的動向,不要讓他再隨便跑出來,擋本宮的道。”
寒王又不是狗,什麼叫擋道……暗想自家這主子罵人,真是越來越毒舌的孟非離,訥訥應是。
應聲後,孟非離又想到了什麼似地,擔憂的,偷偷去看主子,看似已經沉睡了的臉龐,“殿下,可您這麼做了,這曲延翊恐怕不會再跟薄九小姐成親了,那可就是壞了太子妃娘娘的盤算,這要是讓她知曉,是您在攪局,恐怕……”
“瞧你那點出息。”自家的奴才,對這都還沒過門的女主子怕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