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謝……謝謝你幫雲穎解圍。”薄雲穎溫吞的直起了還在發顫的身子,眼含內疚和擔憂的望向雲朵,“只是卻害了你因此開罪了九姐姐……雲穎,真的很對不住……”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是個大人,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不存在誰欠誰的。”雲朵打斷薄雲穎的話,臉色笑容已褪,少有的冷漠,“但是,我只會救你一次。攖”
薄雲穎一愣,為雲朵的冷漠所駭,身子瑟縮了一下,目光似在看一個陌生人,“四姐姐,你變得跟以前……”
“薄雲穎,這個世上,沒有誰理所當然的對一個人好,也沒有毫無理由的對一個人不好,你如果還想活下去,不想走你生母八姨娘的老路,就該好好的檢討檢討自己了。”冷淡的說完,雲朵鬆了薄雲穎的手臂,轉身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那四姐姐你呢……”咬了咬唇,薄雲穎面有戚然的上前一步追問,“你又是因為什麼理由,才會幫我的。償”
聞言,雲朵頓住了腳步,嘴角緩緩勾了起來,“你果然不是個笨蛋,但是。”
說著,雲朵扭過頭,笑看身後的薄雲穎,“你也不聰明,不然剛才也不會如此愚蠢,竟然明目張膽就想和大哥硬碰硬,拒絕參加明晚的夜宴,拒絕做他將來用來籠絡皇孫貴胄的棋子。”
夜宴說好聽點是讓她們這些世家千金能夠一展才華,能夠大放光彩的舞臺,可說白了,不就是拿出來炫耀拼比的花瓶,拿來勾-引權貴男子的工具麼。
被如此點破挖苦,薄雲穎並不在意,反倒苦笑著承認,“是,我確實傻的厲害,還抱有幻想,若是苦苦哀求,長兄定然會答應,會放過我的。沒想到,兄長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根本就沒有容許我抗拒的餘地。”
薄久夜口口聲聲說九鳳鳶尾是友人送的紀念物,不束之高閣,卻在隨身攜帶,還帶到了這春狩圍獵的蟠龍山來。
真的是隻有白-痴,才會相信他是無心,而不是有意帶來的。
他根本就是早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把她們幾個棋子妝扮的光鮮亮麗,然後推上明晚夜宴的舞臺,讓她們成為吸引在場權貴男子目光的花瓶。
評估實力後,以備將來,再將她們一個一個的用處發揮極致,成為他鞏固勢力的又一枚墊腳石。
關於這一點,關於薄久夜這些花花腸子,真是沒有比她薄雲朵,更清楚的了。
因為她就是這其中一枚,早就被薄久夜選定的棋子。
所以她真的很想笑,“別說你還活著,就算是你死了,他也要榨取乾淨,你身上最後一滴利用價值。”
同樣,這就是為什麼,薄久夜當初怎麼也不願將她嫁給魘的原因。
因為把她利用在魘這個閒雲野鶴無權無勢的山野之人之手,那簡直就是在浪費,也就得不到,他薄久夜想要的東西了。
看到雲朵這樣肆無忌憚的嘲諷薄久夜的行徑,薄雲穎感到很訝異,“四姐姐,你不是對長兄……”
“傻夠了,就該清醒了。”雲朵眸色一深,別有深意的對上薄雲穎的眼,“不是麼。”
薄雲穎一愣,旋即,無奈笑著,抬手撫上自己的臉,“清醒了又能怎樣,只要一天有這張臉在,我就永遠只有淪為棋子,淪為男人爭相角逐的玩物而已。”
她薄雲穎是不笨,所以她很早就知道,有著這樣一張臉的自己的下場,究竟會是怎樣的。
跟她可憐的生母一樣,只剩下悽慘。
“你果然還是不夠聰明。”對於薄雲穎的悲慘,雲朵非但沒有半點同情,還好笑起來,“如果你夠聰明,你就應該知道,女人天生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美貌。”
薄雲穎呆住了。
扭回了頭,雲朵踏出了停滯的腳步,繼續往回營帳的路上走,“若是想清楚了,明早就來找我。”
身後久久,沒有回應,雲朵也不著急,腳步輕快悠哉的,慢慢踱著,唇角緩緩的揚起,眸中星芒爍爍。
很好,一切……
都在她的計劃中。
出奇的順利。
對於不合群,也總是被排擠在外的雲朵而言,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的營帳安扎在較為角落點的地方。
至少在薄家其他人眼裡,就是如此。
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比起薄家人對她的厭惡,她對薄家人的憎惡,比起他們來,只多不少。
所以她寧可自己主動請纓,遠離這些都有著光鮮亮麗的嘴臉,卻有最骯髒心腸的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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