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人,大概是之前的氣氛太緊張,現在太子這樣聽似幼稚輕慢,但仔細一想,還覺得蠻有道理的話,給一時逗得樂了。
但這些人裡,無人看到雲朵面紗下的笑,已經失去了蹤影,而她的眼神,似有些冷冽起來攖。
某人都把她比喻成男人爭相搶奪的獵物了,跟牲畜和動物一樣的等級,她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
大概也就龍椅上的燕帝,這時的目光,在雲朵戴著面紗的臉上掃過。
年長之人,都是經歷過無數風浪的人,情感風浪,自然也不在少數。
也不知道是不是燕帝看出了什麼,眉峰立刻就蹙了起來,“太子,薄家好好的姑娘家,你怎能如此輕率的拿來開玩笑。償”
說著,燕帝略帶愧色的目光,就轉向了一直還沒叫起來的薄久夜,“是朕有失管教太子,若損了薄家的顏面,薄愛卿啊,朕先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了。”
“微臣不敢。”薄久夜雖依舊沒有抬頭,但語氣裡,都是惶恐,“舍妹本就出身低微,原就配不上寒王,配不上太子。”
“這麼說,就是因為如此,你才不答應讓你妹妹,嫁給寒王?”燕帝恍然,眸光微動。
“微臣,不敢高攀。”薄久夜把頭垂的更低了,似乎要低到了泥土裡。
燕帝點了點頭,眼含深意的望著把自己擺的那麼低姿態的薄久夜,張口正要再說什麼,卻被人先打了斷。
而打斷他話的這個人,不是旁人,而是從剛才就一直都沒說過話的寒王。
“薄相想多了,倘若本王想娶個身份尊貴的女人為妃,那娶公主,不是更好。”
寒王不緊不慢的轉過身,面向了身後所跪著的薄久夜。
兩人,一個是筆直的站在紅毯之上,一個是跪在紅毯之上,之間的距離,可謂是相差甚遠。
距離太遠的兩端,其實在視覺上,會很容易給人造成兩端會從高低線,拉成平等高低的直線的錯覺。
但寒王此刻給人的感覺,彷彿就是在對薄久夜居高臨下,彷彿他就是踩在雲端,正俯瞰著薄久夜。
完全沒有因為距離和視覺錯覺的問題,讓人把他同薄久夜平等相待來看。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旁的人見狀,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兒……
怪怪的。
哪裡怪,他們偏又說不出來。
可看在眼中的太子燕夙修,卻喃喃低語道:“這個寒王,似乎對薄久夜頗有敵意呢……”
一側的孟非離聽到了主子這樣頗帶玩味兒的自語,一臉的疑惑,終於雲消霧散,恍然大悟。
這種微妙感,原來寒王對薄相有著莫名的敵意,因為不明顯,又只是發揮在了氣勢上,所以很難看出來。
旁的人頂多也會覺得奇怪,也會誤以為,這個寒王自我感覺太良好,竟是這樣瞧不起他們大燕的一品宰輔。
不過,這不是更奇怪了麼?
既然對薄相有敵意,那為什麼還要娶雲姑娘這個薄相的妹妹?
真的只是無心,還是……有意呢。
想到這,孟非離擔憂的瞥了一眼,跪在御前,及寒王身側的薄雲朵。
遂,目光收回,看向了自家主子。
不想,孟非離卻見自家主子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孟非離無語凝噎。
然,他更無語的是,主子下一刻連幸災樂禍的份兒都沒有了。
薄久夜也感覺到了寒王對自己那微妙的敵意,他感到很不解。
可等他抬眼,打算想從寒王投射過來的目光裡看出點什麼時,卻見寒王的目光,已經從自己的身上移了開。
而寒王此刻目光對向的新目標,正是在他對座上的,東宮太子。
頃刻,就聽到了寒王的一聲輕笑。
“修太子所言不錯,現在是在春狩的獵場,以往的規矩都該拋諸腦後,而應該守這裡的規則,這才不枉來此。”
寒王這個人,無論是面部表情,還是他舉手投足的氣場,連他說話的口吻方式,哪怕現在一個笑容,都是人如其名,給人一種莫名的寒冽感。
不似寒冰那種冰冷感,而是更像一陣寒冽的冬風過境。
沒有刮過來的時候,你遠遠的看著,就會覺得他這陣帶起雪花飛舞的寒風很美。
可刮到自己身上時,就會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他如刀子般強烈而來的氣流,他浸入骨縫裡的,那種刺骨的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