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芒。
雖然奇怪雲朵反應如此冷利,但薄雲穎不可否認她的觀點,“說的也是。”
“既然你對這些皇子已經有了這些瞭解,那晚上應付起來,你應該會有個好的心理準備了吧?”得到薄雲穎仍有忐忑的點頭,雲朵起了身,擺了擺手,“且先回去好好養精蓄銳吧,晚上可要有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薄雲穎深覺有理的點了點頭,便施禮之後,起身告辭了。
待薄雲穎剛走片刻,雲朵長袖一甩,將一桌子還殘留的飯菜,全都掃落在地。
*
到了夜幕降臨,各家都在熱火朝天的為晚上的夜宴做準備時,方瑩得了指令,傳話給雲朵,讓其去一趟薄家家主的營帳。
彼時,雲朵正等著方瑩拿來她要的那件裙子,而等來裙子的同時,還等來了薄久夜召見。
她的反應並沒有詫異,很從容自若的聽言依了。
讓方瑩深以為,這位四小姐,只怕早就已經算好了。
雲朵到了薄久夜的營帳時,薄久夜又在看著各個封地下臣呈遞上來的書簡。
紗罩燈下的他,神清氣爽神情認真,出塵俊逸的模樣,宛若畫中人。
雲朵挑了挑眉,嘲諷這個男人只怕比皇帝還日理萬機的同時,踏進營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恭恭敬敬的給他行禮。
她福身的有規有矩,愈發有了大家閨秀的氣度,“見過長兄。”
薄久夜沒有說話,依舊心無旁騖的看著書簡,偶爾拿過墨筆,在潔白的信紙上銀鉤鐵畫。
整個營帳裡,除了紗罩燈內有燭芯燃油時,偶爾發出的闢啵聲,就只有他手中蘸墨與翻動紙張的細微聲音。
一時間,帳內鴉雀無聲,靜的落針可聞,還有些可怕。
他不說話,雲朵也沒有動,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僵持著,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一盞茶後。
“你找十妹的事情,為兄已經聽說了。”薄久夜頭也不抬,繼續認真的在信紙上奮筆疾書。
雲朵沒接話,繼續保持福身的姿勢,半垂著頭,眼睫低垂,看著自己鞋尖上,繡著的一朵潔白的精緻小花。
“知道昨晚為兄為什麼不點你的名,而是隻叫了十妹與九妹麼。”薄久夜很快說了後話。
“雲朵自知才疏學淺,夜宴是要在御前,在三國使臣面前上演的,如雲朵這般,只怕會給薄家顏面掃地。”言詞雖然把自己說的很低微,但云朵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
“錯。”薄久夜終於停止手上墨筆的動作,但依然沒有抬頭,沒人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而他的聲音裡,也讓人難辨喜怒,“大哥我的心思,難道四妹到現在還不懂麼。”
雲朵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依舊半垂螓首,同樣讓人難以看到她的表情,“正因為太懂,所以雲朵要為大哥,做該做的。”
“可為兄不需要你做,不用你做,你到底明不明白!”咔嚓一聲,薄久夜捏斷了手中的墨筆,抬了頭,已經是一臉陰霾,瞪著雲朵的眼神,陰鷙無比。
“雲朵甘願,哪怕只能為大哥為薄家略盡綿薄之力,也甘之如飴。”雲朵驀然抬首,與薄久夜四目相對,眼中堅定。
兩人就這樣無聲對視,誰都沒有再說話。
片刻,薄久夜再度開口,聲音冷的猶如實質的冰霜,“一旦事成,你知道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雲朵,興許將成為權貴手中的玩物。”微微一笑,雲朵此刻,宛若山間茶樹枝梢上,那一朵初綻的茶花,潔白清新,俏麗靈毓,“但同時,雲朵也將成為大哥手上,鞏固薄家的一枚籌碼,不論大小,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