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肖徒,有你這樣老把欺師滅祖時刻掛在嘴上的嗎,啊?”老爺子更無語,差點讓塞滿了整個腮幫子的食物給真的噎到。
還好雲朵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忙倒了一杯茶給老爺子灌下,這才躲過了噎死一劫。
老爺子舒坦後,滿意的哼哼兩聲,拍著肚皮,懶懶的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閒閒的斜睨著雲朵,笑的很奸,“誒,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左顧而言他,捨不得對薄久夜那小王-八-蛋下手?”
雲朵毫不客氣的給了老爺子一記白眼兒,“我是懶得跟你說,其實你徒弟我昨天早就安排人下去做了,不說,那是免得傷了你老人家的自尊心咯。”
“得了得了吧,你這不肖徒不就是怕老-子知道了壞事嘛,瞧你這小人德行,就會偷奸耍滑,坑蒙拐騙,還在這道貌岸然裝孝徒,騙誰呢你!”老爺子回給雲朵一臉的嫌棄。
看了眼外面已經出了孟夏城的城外官道月光正好,雲朵放下挑起車窗簾子的手,不鹹不淡的吹了吹手指頭,“上不正下樑歪,可不得感謝師父您老教導有方麼?”
“……”兩人都已經打了五六天的嘴炮了,老爺子每每不到十個回合,就會像現在這樣慘痛的敗下陣來。
一時車廂裡寂靜無聲,雲朵目光又百無聊賴的撒落到了桌上的那本,被她合上的卷宗,視線帶著一種玩味兒,漫不經心的在卷宗外的幾個字上流連。
粗黑的正楷字型,一筆一劃蒼勁有力,乃鬼手毒醫,魘,五個大字。
薄久夜,我們的遊戲,不過才剛剛開始。
至於魘你……
多吃點強心劑吧,我怕接下來的遊戲,你,玩不起。
*
這個晚上,薄家註定是個難眠的夜晚。
作為日理萬機的薄家家主薄久夜,今晚卻睡的特別的早。
不過他並沒有睡在常臥的書房,也沒有去他多年都會去的後院主屋,而是破天荒的,在後院挑了一處許久無人居住的小院。
且白天晚上的都在此處,已經在這居住了兩日之久。
今晚燈熄的早,可才熄了不到一盞茶的時辰,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相爺不好了相爺——”
是寧管家,正一手提著琉璃盞,一手砰砰的敲著房門,滿是橫肉的臉上全是汗,甚至都匯成了小溪似地,吧嗒吧嗒的一串串往下滴。
“何事!”
很快薄久夜的聲音就回應了出來,但是很明顯,話中的語氣裡充滿了火藥味,儼然昭示著主人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不悅。
寧管家渾身的肥肉都是一顫,面目中露出了畏懼,這再度回話的聲音,便有了明顯的怯懦,“回……回相爺,是……織造府的豐大人,他他……他的宅子被人挖出數具屍體,人……已經被熊府臺大人,給下了獄了!”
“什麼!”
裡面傳來的,是薄久夜驚愕的聲音。
寧管家不敢再說話,邊擦著臉上的汗,邊忙往門外退了幾步。
以他對自己主子的瞭解,相信片刻,主子就會出來。
果不其然,房門很快就被人從裡面拉了開,赫然露出的,正是薄久夜的臉。
不過很奇怪的是,薄久夜看起來很著急也很生氣的樣子,但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紅光滿面的感覺。
尤其,他還沒穿戴好,只是隨意披上的衣服下,那露出的脖頸上,分明就散佈了幾枚可疑而充滿曖-昧的紅印子……
寧管家只是看了一眼主子的脖子就低下了頭,萬不敢再看第二眼。
其餘候在院外的丫鬟婆子們,就更是不敢了。
“到底怎麼回事!”薄久夜不浪費片刻的時間,人還沒出屋子,就焦躁的問起了寧管家。
寧管家左右看了一眼院子裡外的奴才,咳嗽一聲,“都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