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弄得天下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們的笑話!”
“唉,現在咱們就算在京城裡,平時都不敢坐官車,不敢乘官轎,就怕哪個看不過眼的平頭老百姓來砸車,扔臭雞蛋吶……”
一時,這些酸腐高傲的秀才幕僚,不可一世的官吏談論起此事來,好不激昂,臉上的表情倒是都同樣的輕蔑。
顯然太子燕夙修這個人,這三個字,與之身份一點不匹配。
不尊敬便罷,且在他們這些人眼裡,似乎還不如一隻臭蟲。
上座在位的薄久夜並不發表意見,只是唇角含笑品著自己手裡的茶,低頭垂眸,研究著拇指上的一塊新得的翡翠扳指。
容若公子眼看討論的氣氛已經到了頂峰,再然後,過了便肯定是要落下來的,屆時冷了場了可就不好了。
參與這種商討會,他一向是從中周-旋的那一個。
“此次,倒也多虧了相爺有了治療瘟疫的法子,讓京城裡的百姓但凡得了瘟疫的,幾天之內就康復痊癒了。”
瞥了上座的薄久夜一眼,容若笑的如玉溫潤,“這才得以轉移了百姓的視線。”
眾人聞言,立時話鋒倒戈。
“容若公子說的極是,我們相爺果然不負大燕棟樑之名,連瘟疫此等並不在能力範圍內的禍事都能處理的如此漂亮,令鄙人實在佩服,佩服啊——”
“是啊,有相爺此等良臣,實在是我百姓之福,大燕之福啊!”
“也虧得有相爺之能,才沒有讓百姓一直對白城水患一事耿耿於懷,不然起了民憤是誰也不願看到的,現在外頭的百姓,哪個不在為祛除瘟疫一事舉杯慶賀?誰還會記得白城的那樁醜事?”
“就是就是,百姓安居樂業,我們這些為官者才能安逸,大家畢竟都是百姓的父母官嘛!為官者,有哪個願意不是被百姓仰仗,而是見天的戳著脊樑骨罵?”
“而今好了,相爺親自為此次瘟疫操刀,不但博了賢德的美名,我們跟著相爺沾了光,且只怕連歷代以來的那些名醫神醫都不如相爺有能,無一人得瘟疫死亡,這是何等的奇蹟!”
說著說著,這些人越說越厲害,幾乎都要把薄久夜捧成天上有地下無的神仙了。
薄久夜聽得久了,就抬了手,打著下壓的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安靜了。
眾人這才止息了高談闊論。
“好了,大家也就莫要謙虛客氣了,都把功勞算到本相身上作何,你們的功勞也是不小的,要不是你們出錢出力又出人,這滿城上萬的百姓,哪能人人拿到藥,人人治好了病呢?”
薄久夜讚許的目光一一掃過下座的幾位官吏,滿意又感激的微笑。
幾人受寵若驚的連忙擺手,“我們都是舉手之勞,應當的,應當的!”
一時,氣氛又被熱絡到了的巔峰。
容若公子含笑看著這一切,目光掃過薄久夜失時,眼神裡頓湧一股自豪。
薄久夜是他容若選中的人,一點也沒有令他失望,自然沒人比他更加的引以為傲。
只有懂得用人,懂得審時度勢,懂得駕馭,和懂得把握人心者,才是做大事之人。
而就從薄久夜剛才僅僅的三言兩語裡,就把這些全都做到了,而在坐的這些人,只會對他薄久夜,更加死心塌地的賣命。
只有願意與之分享榮光好處的主子,才更值得人追隨,不是?
這時,書房外的一陣敲門聲,讓房內這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有短暫的停滯。
不用薄久夜做手勢,眾人此次都很默契的稍稍安靜了下來,壓低了聲量。
其中還有秀才,更是主動的做起了門童,去開門了。
門一開啟,秀才將門口站立的寧管家迎了進去。
寧管家這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老奴才,可是對秀才好一番客氣行禮,才到了薄久夜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