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能冤枉徒弟呢?”
說著,雲朵把酒壺隨手往屋頂下一扔,然後抬起雙手,開始掰起了手指頭,“你看,第一,徒弟我已經幫你完成了遺志,清掃乾淨了鬼殺宗的內鬼,還替您指出了幕後黑手。這第二,徒弟我這兩天又是夜觀星象,又是翻老黃曆,那是好不容易才挑了今天這麼一個黃道吉日。您說您要是現在不趕快駕鶴西歸,對不起徒弟我這一片心意也就算了,總的對得起這麼個百年難遇的好日子吧?”
屋頂下,剛眼疾手快把雲朵在屋頂上扔下來的酒壺接到了手裡,且已經正往嘴裡灌起了酒水的老人一聽這話,差點沒讓這酒一口嗆死。
“咳咳咳……”
老人邊咳嗽,邊惡狠狠的扭過頭,瞪著屋頂上悠哉躺著的雲朵,揚手想拿手裡的酒壺砸她,卻又沒捨得。
老人氣的渾身都哆嗦了,花白的鬍鬚也氣的一翹一翹的,“你你……你這孽徒,當年老-子瞎了眼,怎麼就被你老實巴交的樣子給騙了?!”
聽到這話,雲朵哈哈一笑,翻過身,右手支起下巴,睡姿變成了斜躺,面朝向了屋頂下院子裡大呼小叫的老人。
“嘖,所以說師父您真的是老了,該退休卸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您老那位置是該換個更有能力的年輕人坐坐了,乖,早點上路吧,啊。”
說到後面,雲朵狂妄的語氣立刻就變成了哄孩子似地口吻。
老人被她一席話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揚起指向她的手都在發抖,“你……你這個自大的野丫頭,你有幾斤幾兩,老-子還不知道?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終於給鬼殺宗貢獻了一回,你就在那得意忘形了你!”
“師父啊,話可不能這麼說,您老為內鬼一事都逮了三四年的耗子了,也沒見您逮到過一隻啊?徒弟我這回可是一窩端,嘿,怎麼就成瞎貓了?”雲朵哭笑不得,“有這麼好運氣的瞎貓嗎?”
老人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氣呼呼的乾脆一仰頭,把手中酒壺裡僅剩一半的酒,一口就喝了個乾淨。
雲朵半眯起了眼睛看著,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道貌岸然的假道學,這兩天可是真長了見識了,還真是古人誠不欺我。”
喝完酒,老人的心情頓時舒坦了不少,隨手把酒壺往旁邊一扔,身子往椅背上懶洋洋的一靠。
老人眯縫著眼睛,與雲朵遙遙對視。
老人對雲朵毫不遮掩的諷刺好像沒聽見一樣,沒有半點剛才還激動狂躁的樣子,很平靜的對雲朵微微一笑,“野丫頭,為師倒是有些挺好奇的,你這要是回到薄久夜的身邊去,這戲是要怎麼唱下去?真要告訴他你成功做了鬼殺宗宗主?”
雲朵也笑,但是目光卻對老人警覺了起來,“在師父眼裡,我真的就是那般朽木不可雕?有這麼愚蠢到,會去主動認罪?”
沒錯,此次肅清的鬼殺宗內鬼,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薄久夜深入鬼殺宗的人。
而薄久夜一旦知道她成了鬼殺宗的宗主,難道還會傻到不懷疑她,這一切都是她乾的?
以前她在薄家乾的那些事,無論針對朝霞也好薄雲惜也罷,薄久夜恐怕只會以為那都是女人之間的小打小鬧,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沒到非要除掉她的地步,甚至可能還會覺得挺有趣。
但這次不一樣,薄久夜好不容易把手深入鬼殺宗,幾乎佔掉了鬼殺宗一半的情報網,現在基本已經功虧一簣,只怕早就氣瘋了的薄久夜一旦知道她是始作俑者,搞不好會生吞活剝了她都不一定!
至於,她之所以知道這份名單。
就是前幾個月,在搗毀薄久夜那墳包下的情報組織時,找到的那份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