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琳放下手中的錦帕,問道。
“已經解決了,絕對沒有一絲破綻。”夏真回報道。
“那就好,”倪曄琳點點頭,又問道:“問出來什麼沒有?讓你去查問了一遍,可有什麼端倪?”這次的事情太過於詭異,到底是誰把自己送去的藥給換成麝香了呢?倪曄琳一直難以釋懷,特意讓夏真前去暗中查問香霖以及采薇殿的宮人。
“沒有絲毫線索,”夏真搖搖頭道:“那個香霖一問三不知。鄭貴嬪看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會知道此事,也只是湊巧偷聽到的。”
“沒有絲毫線索……難不成是鄭貴嬪,這藥也只有經過她的手了。”倪貴妃疑惑道:“似乎這個藥沒有別人碰到過啊。”
皇后的話,她受命照看蘇謐的胎,自然不會這樣引火燒身。
“奴婢也覺得是這樣,我盤問過采薇殿的人,鄭貴嬪似乎對於蘇嬪平時頗有怨言呢。對於她身為一個小宮女寵愛卻能夠在她之上,還懷有龍胎很是嫉恨。”夏真遲疑著道。
“這樣一說應該就是鄭貴嬪了,紅蘿藤這種藥物本來就罕見,只怕她是擔心藥效不夠,所以又動了手腳。”倪曄琳半信半疑地說道,卻還是覺得此事似乎還有說不出的
“算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反正僅憑著在這裡揣度,是想不出什麼端倪的,倪曄琳果斷地先摞在一邊:“今天的事實在是個教訓,這種失誤以後萬萬不可再犯。”她思量了片刻問道:“鄭貴嬪宮裡的那些人如今都在哪裡?”
“皇后叫去盤查了一陣子,沒有問出什麼,就都放回去了。”
“這些人是斷不能留了,叫高升諾把他們打發到苦役司去,等過了這一陣子風頭,統統暗中解決了,”倪貴妃眼中陰狠的神色一閃而過,寒聲道:“免得不知道哪一天,又再有哪個多事的宮女太監忽然記起什麼來,跑來找本宮的麻煩。”
“是。”夏真低頭應道,這一句話,就結束了采薇殿十幾個人的性命。
雲妃毒害帝嗣罪名徹底定下來之後不久,齊瀧就下了旨意,將雲妃剝奪封號,降為貴人位,謫居去錦宮,令她面壁思過、清修反省,不再奉召侍駕。對於毒害帝嗣的罪名,這樣的懲罰算是很輕微的了。
之後是牽扯到此事的人的懲罰,首先就是同謀的鄭貴嬪,因為人已經死了,肯定沒法領罪了,所以對她的懲罰是金冊除名,剝奪位號。連葬禮都是以普通宮女的儀制匆匆地安葬在亂墳崗裡了,齊瀧本來還想追究其家人教女不嚴的罪責,倪貴妃力諫阻止:“平常民間的禮治尚且講究出嫁從夫,與其孃家人無關,何況皇宮之內。妃嬪既然進宮,自然是應該由協理後宮的臣妾和皇后娘娘來教導禮治,明理執儀,如若皇上追究教誨不嚴之罪責,理應先罰臣妾等人,如何能以宮闈之罪加於朝中大將……”再加上皇后以及蘇謐都為其求情,這才免了追究。
聚荷宮裡查明與此事有關的宮人受罰貶斥者無數。至於采薇殿其餘人等,事後不久,指證的宮女香霖就畏罪自裁了,其餘人等都查明與此事無關,倒是沒有受到牽連。這件事算是徹底地告一段落了。
事情過去之後,一次閒談,覓青問起蘇謐:“娘娘這一番心機雖好,只是此事沒有傷到倪貴妃,反而害了雲妃
“這樣還不夠嗎?沒有了雲妃,以後這個宮裡還有誰可以與我比肩?“蘇謐折下一枝金蕊白梅,輕輕撫摸著枝子上半開的花朵,悠然道。
覓青頓時領悟,雲妃失寵,綺煙有孕,以後齊瀧面前的寵愛,還有誰能夠與蘇謐相比。
“莫非娘娘一開始就打算……”
“我又不是神仙,哪裡可以事事都如我所料。這次的設計,主要是為了釋皇后的疑心,畢竟,眼下我若是再與她反目,在這個宮裡只怕連一步都難以走動了。”蘇謐苦笑道。上次擋劍失算的事情著實給了她一個教訓,讓她徹底明白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無論計算多麼周詳,謀劃多麼細緻,都有意外變數這一不可避免的存在。
“至於其餘,不過是附加效果,隨機應變而已,就算香霖那個丫頭爭氣一點,敢說出西福宮的名字,依照倪貴妃的勢力,這件事也根本無法動搖她分毫,畢竟沒有證據,而鄭貴嬪已經死了,僅憑著一個丫頭的證詞什麼也說明不了。”
“我眼下在宮裡根基不深,沒有皇后的依仗,根本不能與她正面為敵。”蘇謐長嘆一聲道。
覓青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這麼說來,幸好那個香霖不值得依靠,不敢說實話,這樣扳倒了雲妃更好。”
“可是那萬一香霖膽子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