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然本宮就要出醜了。”聲音客氣而冷漠。
倪廷宣怔了怔,半響低下頭,說道:“卑職今天是進來向貴妃娘娘辭行的。”
蘇謐這才想起,上一次倪源上的奏摺裡面提起地今年年關讓倪廷宣帶著母親的骨灰回塘州安葬祭祖的事情。這樣合理地要求齊瀧自然尋不出拒絕的理由,而且他已經決定御駕親征,也就沒有必要再將倪廷宣滯留在宮中了。記起奏摺上說的就是這兩天啟程了吧。
“什麼時候動身呢?”蘇謐不自然地問道。
“大後天就要啟程了。”倪廷宣說道。因為低著頭,蘇謐看不見他的神情。
“嗯,路上雪這樣大,怎麼能夠趕得及呢,不如在這裡多留一些日子。。。。。”蘇謐漫不經心的話語脫口而出,她忽然住了嘴,真想抽自己幾個耳光,自己在說什麼呢?!她平息一口氣,說道:“希望統領能夠一路平安,本宮在這裡先預祝了。”
“嗯,”倪廷宣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她,說道:“不過是歸鄉祭祀祖上的一些事務,估計等到開春二月份就可以回來了。”
說這些幹什麼,我又不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蘇謐恨恨地想著,偏過頭去。
“也希望娘娘在宮裡頭一切順心,再見到娘娘。。。。。”倪廷宣輕聲說著。
“娘娘!娘娘!”一聲驚呼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是覓青抱著一件衣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奴婢剛剛正在擔心呢,雪忽然下地這樣大,正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幸好一個宣合宮的小丫頭過去說。。。。啊!”蘇謐一回身,身側的倪廷宣顯露出來,覓青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是倪統領,今天拜望倪貴妃正要回去呢。”蘇謐不動聲色地說道。
覓青行了個禮,迅速將手中捧著地大斗篷給蘇謐蓋上,蘇謐的肩頭全是雪花了。
蘇謐伸手攏住衣襟,轉身而去。
走到拐角處,蘇謐轉頭地時候,依稀看到好個身影依然佇立在那裡,隔著漫天的大雪,已經看不清楚了。。。。。。。
時光地流逝是不會因為人心情的歡愉或者深滯而變化的,就在這樣一片寂寥的日子裡,隆徽末年的年關,也是天統元年的新春到了。
失去了主人的後宮依然有各種繁複的規矩在支撐著。齊瀧離宮出征,皇后日夜侍奉太后靈堂,又要照顧小皇子,形同避世,後宮之中無是暫時由倪貴妃主持六宮事務。
倪貴妃原本就是張揚奢侈地性子,如今後宮之中又無人與她爭風,這次的新年著實旨了一番心力。
大年三十的晚上,依然如同往年一樣,準備了諸般筵席歌舞,前殿的朝臣宴會由豫親王主持,後宮妃嬪自然不會涉足,而後宮地家宴則是由倪貴妃精心安排。
不過是少了一個男人,雖然奢侈華麗一如往昔,整個宴會還是顯得沉寂了不少,從諸妃的衣著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大多數的妃嬪都是簡單地釵環服飾,沒有一個像往年冬季一樣為了保持身材的苗條秀雅而特意減少衣服。
珍饈美味流水般的端了上來,諸妃一邊談笑著,一邊看著場中的歌舞。倪貴妃容光煥發,而皇后容顏雖有幾分憔悴,神情卻淡雅依舊。少了最主要的那個人,諸妃之間反而奇蹟般的變得有幾分和睦融洽起來,舉止也更加自在隨性。
蘇謐沒有什麼胃口,酒過三巡就尋了個藉口告退了出來,走過宣合宮前面的飛橋,忽然聽見後面傳來“轟”地一聲,驚天動地,樹上的積雪被震得“簇簇”直往下掉。
蘇謐回過身去,遠遠地看見天空上盛一了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光輝萬丈,璀璨奪目。緊接著“轟隆”聲不斷響起,數道光線穿透了黑暗,綻放出瞬息萬變的綺麗姿態。
這是倪貴妃為今年地新年夜宴,專門命令工部特製的精巧煙花,現在看來,果然是費了一番心思。
牡丹煙花次第開。雍容華貴炫光彩。無數流光溢彩的鮮花在純黑的夜幕上盛放開來,將這個原本寂寥的冬日夜晚映襯地格外精彩絢麗。
蘇謐停住了腳步。看向天空,那奼紫嫣紅的色彩一重接一重,前光彩還沒有消散,後面地華麗就緊跟著追了上去。美麗就在那麼一爆發,爭奇鬥豔,,斑斕華彩。
熄滅了的煙花帶著隱隱約約的光芒墜落而去,如同流量劃過夜空。
也許,寂寥地日子裡,讓人格外地習慣於回憶過去,記得自己曾經與人共同依偎在這樣寒冷的冬夜,看著煙花地升起和消散。
不過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後宮之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家歡樂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