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大齊沒有什麼特別的恨意,就如同我對梁國也沒有絲毫的感情一樣,”。”溫弦坦率地笑道,在他記事之前,就已經不是梁國的皇子了,對於那些傳說之中的故國,家人,我沒有絲毫的留戀,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別樣的感情。
“我溫弦行走江湖,只講究隨性而為,從來不管這些雜務。至於行刺齊瀧嘛,哈哈,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氣不過,上一次輸的太難看,我溫弦想要刺殺的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呢,至於另一半嘛,這個就是秘密了。”
看著他坦率的笑容,蘇謐也無法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但是她從溫弦的話語裡面卻能夠聽出,他對於自己的故國,確實是沒有絲毫的感情的,也許,滅國的時候他還太小,根本全無感受,等到他真的能夠判斷事務了,故國早就變成了書卷裡面抽象的名詞,已經無法喚起絲毫的留戀,而且他又偏偏是個孤僻冷漠的殺手。
不過無論溫弦對於自己的故國是什麼樣的感情,都與她蘇謐無關,現在她最需要知道的是……
“這一次你們入宮,是不是倪源的安排?”蘇謐神色鄭重地問道。這是現在她最關注的事情。
“是,”。”溫弦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笑道:“倪源花了大筆的銀子,委託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蘇謐緊張地問道。
“就是製作幾隻面具而已,竟然出了五萬兩銀子的價格,實在是太輕鬆了。”溫弦笑道。
“是什麼面具?”蘇謐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可沒有說謊,確實不知道。”溫弦笑道,“易容的面具千變萬化,同樣的一張面具,不同容貌的人戴上,細節處也都是不同的,我又不認識那些人,當然不知道他們是誰。我只是按照要求把幾張初成的面具製作完成,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你和倪源……”
“倪源肯花銀子來找我,自然就是我的大主顧,什麼滅國之恨,毀家之仇,都不在話下。”明白蘇謐話中的意思,溫弦爽快地坦白道。
“你趁著這樣機會行刺齊瀧,一旦查出,你的大主顧絕對逃不開干係,這樣栽贓陷害他也沒有問題嗎?”蘇謐諷刺地問道。
“我管他死活啊。”溫弦滿不在乎地說道:“他一手交錢,我一手交貨。生意已經完成了,我們就兩清了。如果真的被查出來,只能怪他運氣不好,誰讓他來找我的呢。我換上一張面具行刺就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
蘇謐一陣氣悶,這小子的觀念與她截然相反。她本來以為溫弦就算不是懷念故國,但是必然也對當年毀家滅國的叛徒倪源殺之而後快,但是聽溫弦談笑之間的口吻,全然沒有絲毫的仇恨,那些故國往事早就全部與他無關了。
這也算是一種放下吧,不對,應該是說,他從來沒有陷進去過,從來沒有揹負過,投入過,所以也根本不必放下。
無論是梁國,是齊國,還是倪源,在他記事之前,這些國仇家恨早已經統統與他無關了。
“在下的秘密都交待交代完了,該我問一問你了吧。貴嬪娘娘。”溫弦的話打斷了蘇謐的沉思。
“還有什麼好問的?!你交代的這些秘密,簡直沒有一條能夠有用處的!”蘇謐氣憤地說道。溫弦今晚的表現大出她預料之外,而且,剛剛溫弦對於最重要的幾個問題,幾乎是一問三不知,除了能夠確定那個毒手神醫是倪源派來的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訊息,而對於毒手神醫的來歷,蘇謐本身也推測地差不多了。
“你究竟是誰?”溫弦盯著蘇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蘇謐沒好氣地反問道。
“如果你真的是南陳的人的話,當初誠親王就不會委託我來行刺齊瀧了,大可以由你動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可以完成。”
“我……”蘇謐忽然覺得在那樣的眼神之下,無法撒謊。而且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與南陳的聯絡,那麼自己的身世也不算什麼秘密了。
“我不算是南陳的人,不過算是南陳的同盟吧,”蘇謐笑了笑道:“,“我是衛人,與葛先生本是一國的。關於我的詳情,你問一問他就可以知道了。”
“那麼等出了宮,我可是要好好請教一下葛先生了。”溫弦笑道。
蘇謐猶豫了一下,仰頭問道:“現在你武功恢復了,你想如何呢?殺了我?”
溫弦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那清涼的眼神之中,有的只是調侃和自信,全無一絲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