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讓人窒息的沉寂。
“皇上,太醫要為您診脈 了。要不要傳進來?”是杜單福的聲音。
齊瀧冷冷地笑了,在這個空 的大殿裡面,輕飄飄的笑聲格外詭異深沉。他的頭顱從她的肩膀上抬起,沒有看她一眼,就轉向裡面,用一種帶著疲憊的聲音說道:“你走吧。”聲音冷 淡然,好像在對著一個陌生人。
蘇謐掙扎著下了床,如果不是身體的疼痛還是那樣的明顯的話,蘇謐簡直要以為剛剛的瘋狂不過是一場夢境。
她此時的心情難以言喻地混亂,痛苦,恥辱,同情,失落,憤怒。。。。。各種各樣的感情矛盾而灼熱,一刻不停地交織啃噬著她的內心,讓她無法忍受,她撿起剛剛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匆匆地穿上,連告退的禮儀都同有行,就向外面踉蹌走去。
走到門檻,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驚鴻一瞥之間,隱約看見有透明的光線沿著齊瀧的臉頰上劃過,像是汗水又像是眼淚。
似乎是感受到蘇謐的目光,他抬頭偏轉過去,隔斷了蘇謐的視線。一瞬間,這流光華彩,鑲金嵌玉的宮殿,還有這曾經熟悉的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遙遠而生疏。
她轉頭而去,踏出了乾清宮的殿門,沒有再回頭,也許,對於一個驕傲的男人來說,最無用而且羞恥的感情就是同情了。
迴光返照
那一晚之後,齊瀧奇蹟般的恢復了精神,似乎是經過了長久的休息,馬上 就要痊癒了一樣,開始傳喚朝臣,詢問政務,處理起國家大事來。
雖然還是沒有恢復上朝,但是在每天的上午都會召喚眾多的大臣前去乾清宮寢殿,齊瀧就躺在病榻上聽著他們陳述各種事務,決斷著國事。
這樣的變故無論是齊皓還是倪源都措手不及。彷彿在勢均力敵的兩方勢力之中忽然打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楔子,讓雙方都相顧愕然。
短暫的驚訝過去之後,對於齊瀧的意外表現,雙方都沒有作出任何意外的反應,就像是默許了這樣的情況持續著一樣。
對於齊皓來說,齊瀧恢復處理朝政無疑是對他有利的,可以讓被倪源的勢力壓得喘不過氣的他緩上一緩。
而對於倪源來說,齊瀧一恢復,原來由他打理的朝政權勢被剝奪了大半。但是他似乎也沒有絲毫感受到齊瀧恢復所帶來的壓抑。也許,他很清楚齊瀧的病情,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與他較真。
齊瀧帝王的威嚴就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之下,似乎完全恢復了出征之前的狀態。
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皇上這是因為身體的痊癒,而不苦心只是做一個傀儡了,正在試圖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
在蘇謐看來,這樣的瘋狂是持續不了多久的。齊瀧如果安心靜養,反而能夠多活幾年,可是他的身體稍有起色就硬撐著想要奪回權力,根本是異想天開。
就算他現在將倪源和齊皓手中地權勢全部收回,很快他也就要無法處理國事了。
只怕倪源這幾天的韜光養晦就是在靜心等待著這一天呢。
一旦等到齊瀧病逝。。。。蘇謐簡直不敢想象。
齊皓這幾天也明顯地忙碌了起來。他必須得在最壞的情況發生之前做好一切準備。
陳冽則被蘇謐安排出宮去了,與停留在東來樓的葛先生商量對策。
原來蘇謐安排他留在齊瀧的身邊保護他,但是看齊瀧現在的狀態,已經完全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了,他自己就在用最奢侈地方式揮霍著自己的生命。
蘇謐也開始了常駐乾清宮的生活,駐留在宮中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日夜侍奉著湯藥茶水。
那個瘋狂迷亂的夜晚過去之後,兩人之間心照不宣地恢復了平時的安靜和淡漠,那種近乎死水一樣的沉寂,讓蘇謐閒暇地時候甚至忍不住懷疑,那一夜是不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亦或者只是她的臆想,是她於恐懼不安之中延伸的一個噩夢。
後宮是一片波瀾不驚地姿態,如同這冬日的陽光一般,安靜而寧和。但是前朝卻因為齊瀧的康復掀起了驚天動地變化。
齊瀧在恢復理事之後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命令禮部準備隆重操辦倪源的九錫大典,並且昭告天下,表彰倪源地功績武德。
同是下旨,將要在新年的時候,由倪源在神武門代替他舉行朝拜祭祀大典和獻俘儀式。
此舉一出,滿朝譁然。
這樣突如其來的決定,讓齊皓他們措手不及。齊瀧的一道旨意,將朝中原本勢均力敵的僵持局勢全面地打破了。
無論他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