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還有誰跟我這麼大深仇大恨非把我弄得爬不下床才開心!?我就知道那個記仇怪還在為我之前說他不是朋友的事記恨我耿!耿!於!懷!
就在紀冉還處於無限崩潰即將抓狂的時候,柯冕看著他,嘴角突然勾起一個非常可怕的笑容,說了句:“我覺得,十二點之前我們還能再來三四次。”
猛地抬頭看見這個笑容,據以往的經驗紀冉瞬間就知道了,只要這個笑容出現,他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恐怕就要處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破嗓子沒人理的狀態了!
鈴——
隨著初中校園一聲萬眾期待的放學鈴響,半分鐘不到,穿著校服揹著書包的學生們從每個樓層的教室裡魚貫而出。
舒嶸也是在這個時候,拿著教材走在長長的走廊裡。
他一向很受歡迎,從他身邊走過的學生紛紛笑著跟他告別:“徐老師再見!”
“徐老師明天見!”
而他也一一微笑著回應道:“再見,路上小心一點。”
“明天見,晚上不要太晚睡。”
這時,兩個男生一陣風一樣你追我趕從他身邊跑過。
跑在前面那個男生突然回過頭向他告狀道:“老師!陳斌總是追我!救命啊!”
後面那個男生在後面擼起袖子壞笑道:“哼哼!找老師也沒用!我今天一定會追到你!”
舒嶸很無奈:“你們阿,不要在走廊追逐!”
自從那夜撼天消失以後,全世界所有殭屍都同時把黑血吐了出來,一覺醒來通通變成正常人。
而那些新生殭屍,醒來後更失去了自己作為殭屍時的記憶。就好像這兩個追逐的男生,其實,他們就是之前被撼天捉走那四個學生中的其中兩名。
真是太好了,沒有了那種恐怖的記憶,愉快的笑容再次洋溢在他們的臉上。就像連日肆虐的暴風雨過後,陽光終究穿破雲層照向大地,偉大的光明戰勝了黑暗。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微微笑了出來。
舒嶸在教師辦公室收拾完東西,跟那個熱衷於給他介紹相親物件的那位女老師聊了兩句,就帶上自己的公文包離開了。
路過操場的時候,他忍不住駐步,看著一群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學生,他的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終戰那夜之後,莫迪沒有再來找過他。
他再也沒有什麼不老不死,再也不再需要偽裝,他的生活漸漸恢復了正常,跟以前一樣家裡、學校、超市三點一線。
偶爾會在超市的報紙雜誌封面上瞥見那張臉,他的心總會像被兩根無形的線往上拉,沒有任何著力點,感覺無所適從。
他不斷地失眠不斷地夢見,直到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一隻灰頭土臉的流浪狗,他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那種感覺就是被拋棄。
世界那麼大,永遠都是想見的人無論多想念都遇不到,世界又那麼小,那張臉總會在他鬆懈的時候無孔不入地出現在電視上招牌上雜誌上,讓他措手不及。
那個笑眯眯的面具後藏著一個暴君,是的,這千年來總是讓他措手不及。
在他相安無事的時候欺負他玩弄他,在他忍不住想要追逐沉溺的時候,卻又殘酷地將他從自己腳邊踢走,毫不留情,多看一眼的資格都不肯給予。
那就像懲罰,懲罰他妄想要有自己的人格要有自己的追求,這樣的莫迪,某種意義上跟撼天很像。
可是好想見,忍不住去想念,就算被欺負被玩弄也好想見,想看到他,想感受到他的氣味,想聽到他的聲音,只想要他一個。
“莫狄……莫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在心裡無聲地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漸漸失了魂,獨自一人一路走到了校園門口,過了馬路。
走上馬路牙子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亢長的汽車喇叭聲,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
一定是玩膩了吧,這麼多年了,也該是玩膩了的時候。
跟你一起拍封面照的那個女明星好漂亮,還有跟你合唱那首新歌的男孩子也好好看,都比我強……
他抑鬱著抑鬱著又往前走了幾步,冷不丁一聲比剛才更大聲的喇叭聲在他身邊響起,嚇了他一跳。
他轉過頭,就看到一輛白色敞蓬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駕駛座內是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一種令人背脊發冷的視線穿過墨鏡盯著他的臉,萬分熟悉。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