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摸著那個蠟人的臉,聲音有些顫抖,“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想過。”
聽到這句話,她一下子仿若遭到了五雷轟頂:沒錯!就是這句話,剛剛才在夢裡聽到——“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想過”,真是一字不差!
夢境果然又一次在預警她!
難道說,大哥就是那個在夢中背對著她站著的人?
如果那個夢真是在預示她什麼,那麼,眼前的這個蠟人,就是爸爸!
這個想法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她明白那個蠟人為什麼光有四肢而沒有臉了,因為有人怕這個蠟人會被認出來。
可是,大哥把一個代表爸爸的蠟人藏在櫃子裡,是什麼意思呢?
“我看你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居然蠢到以為我會和你一樣!”大哥沙啞著嗓子又陰陰地笑了,“現在你再也不用煩惱了,好好地在你的世界裡安靜地待著吧。你看看,這樣多好,是不是?”
大哥的笑聲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壓抑,包括一絲絲的絕望。
一陣寒意籠罩了她的全身,她似乎看到大哥扭曲變形的臉正在慢慢向她逼近,眼睛裡閃爍著兇殘的光。
“你哭了?你竟然也會哭?”大哥的笑聲戛然而止。
——果然,那個蠟人又流淚了,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蠟像平板的“臉”一直往下滑落。
上次她用手摸這個蠟人的時候,它就流淚了;這次他看到大哥,又流淚了,它分明是有感情的!
那兩行淚水,就從蠟像上“眼睛”的部位緩緩流出,上次也是這樣準確,彷彿那個地方有什麼標記一樣。那塊蠟像的後面,會不會真的有一雙眼睛,爸爸的眼睛?
她想得有些入神,一不小心,把門撞開了。
“誰?”大哥立刻回過頭來厲聲喝問。
她立刻從門口倉皇而逃,躲到了離得最近的歡歡的房間裡。正當她蹲在門口喘息的時候,大哥的腳步聲也同時在門口停了下來。
咚、咚。大哥試探著用手指敲了敲門,似乎察覺到她躲在門後。
她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歡歡,歡歡正坐在窗臺上出神地望著花園,完全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
歡歡,拜託你了,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大聲嚷嚷!她暗暗禱告。
咚,咚。又是兩聲。片刻之後,門外的人終於輕輕走開了。也許地是知道屋裡的人不會開門,不想再白費功夫。
好險。她鬆了一口氣。明明心裡有鬼的不是她,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大哥在敲門的時候她竟然那麼害怕,背後的衣服被浸溼了一大片。
她回過頭看了看歡歡,這孩子還坐在視窗,出神地望著窗外,好像壓根就不知道她進來了。
“歡歡,你怎麼又一個人把腿放到外面去?那個跳舞的人來了嗎?”她走過去問。
“沒有,他不是天天都來。”歡歡嘟著嘴,一臉的失望,“有時候能看到他,有時候看不到他。”
“他會不會晚點為才過來?”
“不會的,他要來的話就在十二點的時候來,可準時了,我想他今天不會來了。”
她摸了摸歡歡的頭:“既然他沒來,你幹嗎還坐在這兒看,姑姑抱你睡覺去吧?”
“姑姑,爸爸是不是想把我送走?”歡歡說著委屈地抬起頭看著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這孩子原來是在為這件事悶悶不樂。
“送走?送哪兒去?”
“爸爸說要把我送到一個叔叔家去。”
她明白了,看來大哥已經為歡歡找好家庭老師了。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門,想起剛才大哥追過來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
“姑姑,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好吧。”
她剛彎下腰去抱歡歡,猛然發現窗臺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隻烏鴉。
“月兒?”她一愣,月兒怎麼飛到歡歡的視窗來了?
“姑姑,什麼是月兒?”歡歡仰著小臉問她。
“呱——呱——”還沒等她回答,那隻烏鴉就拍著翅膀發出了兩聲難聽至極的叫聲。
這不是月兒!她迅速做出了判斷。
真是不可思議,眼前的這隻陌生的烏鴉,竟然也像月兒一樣在看著她笑!
可是這隻鳥的眼神卻充滿了邪惡!那兩隻赤紅的眼球,就像兩隻妖魔之瞳,似乎正帶著無邊的仇恨要將她捲入無底深淵。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怎麼回事?她竟然怕這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