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剩下的三排冰也檢查完了。她們兩個站在一起,都陷入了沉思。
“三天之內,竟然連著有兩個人突然不見了。”阿杏憂慮地自言自語。
雅問心裡也明白:二哥這次一定凶多吉少,未必會再回來了。
她突然感到很冷,好像有一陣冷氣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襲了過來,一下子就將她緊緊裹在了裡面。她不止是覺得冷,很快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了。
“阿杏……”她伸出手去想拉著阿杏,可是阿杏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偏偏在這時往旁邊移動了一下,結果她的手就抓空了。
有一根頭髮盪悠悠地飄了過來,飄在了她的臉上,癢酥酥的。很快又有其它的頭髮飄了過來,全都糊在了她的臉上。
她想這肯定不是阿杏的頭髮,阿杏的頭髮是全部都在腦後綁好的,不可能一下掉這麼多。真是不可思議,冰窖裡怎麼會一下子飄來這麼多頭髮?
她想把那些頭髮弄掉,可是兩隻手竟然都已經凍僵了,動也動不了。
“阿杏——”她一張嘴,那些頭髮立刻就像尋找到了新的目標一樣爭先恐後地往她嗓子裡鑽。
幸好阿杏在這時終於聽到了她的呼喚,用手電往她臉上一照,立刻嚇了一跳:“雅問,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來的這麼多頭髮?”
“阿杏,我好冷。”她哆哆嗦嗦地說。
阿杏摟著她,不停地搓著她僵硬地手:“咱們這就出去。”
她又感到了溫暖,由阿杏的手指傳過來的溫暖。在這一刻,她竟然想到了“媽媽”這個字眼。
可惜她看不清阿杏的臉,她想阿杏的臉此刻也一定是很慈祥的吧。
當阿杏扶著她快走到那條隧道口的時候,她們都同時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細若遊絲的聲音,正從黑暗中絲絲傳出來,似乎正在追蹤著她們的腳步。
她想,這應該就是大哥說的那個聲音,他們進入冰窖以後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她心裡忍不住開始一陣陣發毛,有一種災禍就要臨頭的預感。
這次會不會又有人被抓走?
那聲音嗚嗚地像是風在吹,細一聽又像是有人在哭,並且迅速地由遠及近,一層層地聚攏,最後竟將她們包裹在了中間。
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衝破了層層障礙,悠悠在迴響:“好痛啊——!”
又是這個人!她一驚。
為什麼他每次都喊痛?
“快把電筒關掉!快!快!”阿杏突然大聲地命令她。
隨後她們立刻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痛啊——!”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真得很痛。
冰窖裡立刻響起了“啊——啊——”的迴音。
她只覺得這聲音有一種勾魂奪魄的魔力,她就像聽到了一道咒語似的,渾身的力量似乎都被這聲音打散了,只剩下了一副軀殼簌簌發抖。
阿杏的喉嚨裡咕咕地響了幾下。黑暗中她看不見阿杏的臉,可是她能感覺到阿杏拉著她的那隻手裡全是汗水,熱熱的汗水。
“為什麼不說話?”那聲音悠悠地問。
“你是阿柳?”阿杏的聲音起了異樣的變化。
阿杏竟然認得冰窖中的這個聲音!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阿杏像現在這樣害怕的樣子,她甚至聽到阿杏剛才說話的時候牙齒摩擦所發出聲音。她一直以為是不會有什麼事能嚇到阿杏的。
可是這個阿柳做到了。
阿柳是誰?
冰窖明明是停放雷家主人屍體的地方,阿杏是個外人,怎麼會知道冰窖裡的這個聲音是“阿柳”?
那個聲音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考慮要不要回答阿杏的話。
趁著這個空隙,阿杏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示意她快逃走。
黑暗中的那個人似乎有所查覺,突然恨恨地開口問到:“你們想走嗎?”
阿杏立刻停住不敢動了,雅問也好只好跟著停了下來。
“阿柳,你要是有什麼話就跟我說,我留在這裡。這個孩子和當年的事無關,你就讓她出去吧!這孩子已經快支撐不住了。我知道你一向都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你讓她走吧!”阿杏竟然低聲下氣地在求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竟然嗚嗚地哭開了,聲音裡充滿著無盡的委屈:“我雖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可是你們卻殺了我!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啊!”
“雅問,你快出去!”阿杏推了她一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