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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可是堂堂的法醫官,為什麼突然引退,寧願做一個薪水微薄的家庭醫生?

阿杏的心裡,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止如此,他還知道高陽一定會去找那輛車,所以才把這具女屍早早地放在了那裡,好讓高陽發現。我猜……”阿杏的目光閃動,“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我們身邊,所以才會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沒錯,”高陽望著那具女屍微微隆起的腹部,目光也和阿杏一樣地閃動,“他甚至連小美懷了孕都知道,故意找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來頂替。而且找一個相像的人就很不容易了,何況還得是有身孕的,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好的事……”

“這個人要麼就是策劃很長時間了,要麼就是本事很大。”阿杏接過高陽的話說。

雅問開始覺得不自在,衣服裡好像有好多針在扎她。她也不知道高陽是不是在懷疑她,不過確實只有她知道高陽今天去找那輛車了。而且除了高陽之外,也只有她知道小美懷孕了。

“你們、是懷疑家裡有奸細?”她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

“不,那個人未必就在家裡。”阿杏沉思著說到,“你們別忘了小美是怎麼失蹤的。”

阿杏的話音一落,她和高陽就同時覺得身上一凜,似乎周圍的空氣中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迅速離散。

小美沒有死,那小美到哪裡去了呢?

這晚上,雅問和高陽輪番試著撥打小美的電話,一晚上,他們只聽到那枯燥的“嘟——嘟——”的聲音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一遍遍地迴響。

這一晚,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視窗。

屋裡沒有開燈,皎潔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她正在往自已臉上的傷疤處塗抹藥水。

醜陋的傷疤,刺骨的痛,傷懷的往事,丟失的心。

這藥水已經塗抹了十年,明知道沒有什麼用,為什麼還要塗個不停?

也許這只是她唯一的安慰罷了。

用塗藥水來安慰自已內心深處深不見底的不安。她想有那麼一天,她的親人們會憎惡她,甚至拋棄她。

她苦笑了一下,拋棄就拋棄吧,很早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種後果,也許這叫報應。

但是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她也要把那件事做成,不死不休。

人生真是苦短,人生真是苦。

一件事居然讓她熬了十年!

這到底是執著、信念、還是仇恨?

就像這藥水,抹到現在她都已經感受不到當初刺骨的痛了,但還是要抹。

她把藥水放到一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輕輕摩挲著。

這本書是她當年冒險偷回來的,書裡記載著一種很奇怪的咒語。這個咒語是印度婆羅門的巫師傳下來的,據說念動這個咒語就可控制人們的意志,指使他們為念咒的人做事。但催動咒語的時間必須是在深夜。

現在已是深夜。

今夜,要不要再試一次?

她已經準備好了山雞的皮、燕子的尾巴、蜈蚣的腳和罌粟的果實,並且把它們搗爛成泥,做成了一個個圓球。這是念那個咒語時必須準備的供品。

可是他們似乎已經有所查覺了。她發現這幾天晚上的時候雅問和羅嬸在輪流值班,她們一定發現了有人在利用咒語來控制雅問和雷鵬進入冰窖。

可是如果現在停下來,過完這四十九天,她就沒有機會再拿到那樣東西了。雖然現在還有一半還多的時間,但畢竟有些緊迫了。

她想還是先出去看看再說吧,看看那個老傭人是不是還坐在視窗監視。

於是她輕飄飄地出了門。

下了樓梯,在最裡面的拐角處,就是羅嬸的屋子。

羅嬸的房裡有一點燈光透出,果然人還沒有睡。

燈光昏黃如豆,她竟然也有些懼怕那燈光,躲了幾躲之後才小心地迎了上去。

屋裡有香的味道傳出。她吸了吸鼻子,然後把一隻眼睛貼到門縫上往裡瞧。

在屋裡靠牆角的地方,有一個小香爐,爐裡插著三柱香。羅嬸跪在香爐前,嘴裡振振有詞地不知道在唸些什麼。

沒有供佛位和神位,這個老傭人在拜什麼呢?

羅嬸沒有睡,看來女人今晚的計劃又要取消了。

她正轉身要走的時候,聽見羅嬸在屋子裡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他們都還是孩子,您就不要再嚇他們了,放了他們吧。”

女人聽了這話,從黑暗中悄然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