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陳年波本飛出酒櫃,在他身前半臂能及之處停住,不用人力旋開瓶蓋便彈開,有如侍者斟酒般慢慢倒入飄浮半空中的酒杯。
“我們是朋友嗎?”他從不這麼認為。
“喲,計較起交情了,我哪次有好處沒找你一起分享,推心置腹的把最好的都留給你?”嗯!這酒夠醇,勁道十足。
“領受不起,把你的廢話塞回嘴巴里帶走,這裡不歡迎你。”他直截了當的下逐客令,不容他放肆。
推開飄浮的酒瓶,眼神透著陰邪的登格斯撫著鬱金香花瓣朝他走近。
“無情呀!雷斯,相識一場好歹上個茶點,別一見面就劍拔弩張,一副要一決生死的模樣。”這地方真不錯,適合來住上一年半載。
他冷嗤的一哼,“不是嗎?我以為你並不樂見我還活著。”
多次的挑釁他已經煩了,要不是看在魔王的份上未加追究,豈容他張狂的挑戰他的極限。
“哈……哈……好可怕的指控,我會對自己的表兄做出這種殘忍的事嗎?”仰天一笑,登格斯·魔剎輕柔的揉爛一朵鬱金香,動作宛如撫著翠玉。
那抹黑留在手上就像乾枯的血,佈滿陰森的死氣。
“用不著拐著彎說話,你今天到此又想玩什麼把戲?”他的眼中多了防備。
“單純的來走走看看,瞧你是否一如以往的事事順心。”嘖嘖嘖!帶個女人快活,那頭烏溜溜的黑髮多叫人喜愛。
連同頭皮一起扯下吊在視窗風乾,將是悅耳的風鈴,窸窸窣窣像是哭泣。
一見他的視線落在懷中的寶貝身上,雷斯不悅的招來披風將她罩住。“別試探你的幸運,總有用完的一天。”
嗚,好熱!他想把她悶死不成?男人吵架不關女人的事吧,幹麼將她矇住?她又不是醜得難以見人!很想抗議的席善緣選擇沉默,溫馴的撥開一角讓自己透氣。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好得足以撐到參加你的葬禮。”噯!這麼小氣,瞧一眼也不行,真當心肝寶貝。
登格斯邪佞的眼閃過一絲冷笑,把他對那女子的小心翼翼收入眼中。
“那麼就在我的葬禮見,你可以滾了。”他們將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不再見面。
一絲怒意掠過臉上,唇瓣一抿的畫上殘色。“你還是一樣無禮呀!我親愛的表哥,不曉得雲蘿若知道你身邊藏了個俏生生的女人,她會多麼心痛……”
他希望他死。
“不要故意找碴,我不想撕裂你的四肢。”一想到另一個煩心人物,雷斯的神情顯得陰鷙。
無意爭奪魔王的寶座,更不屑成為群魔之首,他的力量不是架構在更高無上的權力,即使不把權勢一手捉,他仍是個令人畏懼的魔。
而登格斯,他母系的姻親,處處與他作對,毫不放鬆的盯牢他的一舉一動,小至掉了一片樹葉,大至他和魔族長老過從甚密,都能挑出毛病加以抨擊。
他真的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從魔王宣佈他為下任王位候選繼承人開始,諸如此類的明槍暗箭層出不窮,讓他的容忍度已至臨界點。
登格斯情緒化的舉動不時干擾著他,只因王儲的尊榮讓他習慣子取予求,不甘自己居於他人之下。
“啊!被你看出我的企圖了,你想先從手撕開或是扯斷一條腿,我都會全力配合你。”獰笑的一揮掌,一團火球朝前飛去。
“幼稚。”小把戲。
不帶勁的擺擺手,火球順著風流飛向屋外,如煙火般爆開,散落無數的五彩星火。
“送個見面禮你不收,是不是嫌小不合胃口呀!”火光再度在他掌心凝聚,漸如人形大小。
過得太得意可是會遭天妒,他來替他消消福。
“在你出手前最好先考慮清楚,它下一個迴轉點會是你的心窩。”別指望他留情。
雷斯低冷的警告一出,為之一頓的魔宮王子惱怒的攏回五指。“你不會一直稱心如意的,別讓我看到你的弱點,我對生飲你的血相當有興趣。”
山不轉路轉,總有一天要他跪地求饒。狠厲的眼透著肅殺之氣。
“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在那之前他會先劃開他的咽喉,用他快如利刃的手。
“是嗎?”登格斯意深味長的應了兩聲。“那你不介意把懷中的女人借我玩幾天吧!玩不死來日定當歸還。”
“永遠”是一個抽象名詞,魔法寶典裡找不到。
“魔剎殿下幾時缺過女人,何必找我借用,難道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