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微微發顫但有些尖銳的聲音把我、他拉回來現實。

“哦，馬上。”

秦霜七應允著，便開始忙碌了起來，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每當有人來買蘑菇的時候，我都會稱出他們要求的重量。收起錢來，不好說能夠得心應手，但卻分文沒有差過。

忙活久了，累的有些冒出了汗液，但時值入秋，輕輕一陣微風吹來，讓秦霜七不禁一陣發抖。他向四周環視了一下，發現這時已經過去了先前人流高峰的時段，秦霜七便也也開始準備收攤了。

這時候秦媽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小七。”

“啊？”秦霜七回過頭應了一聲。

“從下週一開始，咱娘倆就進城生活了，回家的時候把東西收拾一下。”她站起身來，捶了捶後背，然後留下這一句話，一副疲憊的樣子。

秦霜七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喉結因為內心中泛起的激動而湧動著。

“媽，你說真的？”

她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說：“還能騙你咋的？進城裡了，你就住在你姨奶家。你姨奶已經幫我找到了東家，我在他們家做保姆順便也就住在那裡了。到城裡，你姨奶也會把你安排到他兒子的學校上學。以後你就給我好好唸書，活出個樣來，聽見了麼？”

“嗯，我會的！”

儘管秦霜七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那顆只會跳動卻被現實的世界臭掉的心臟，燃氣了熊熊喜悅的火焰，心底的每一個都被歡喜充盈著。

記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的進城，是在秦霜七五歲的時候，那時候秦霜七的姨奶和他的丈夫來自己家串門，也把霜七帶了回去，住了些時候。不同於景田小城的單調乏味，姨奶所住的城裡，基本上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令人感到鮮豔的事物，就比如一個鐵箱子不用馬拉，都能自己移動在路上，或者說，一個黑色的箱子裡裝滿了形形色色的小人…

能夠經歷到的事情，才算是屬於自己的記憶，就因為有了那次的記憶，才讓秦霜七對大城市充滿了再次目睹的期待。這也成為了他夢寐以求的願望，夢想著在大城市下，踩著每一塊磚土，呼吸它不同的氣息……

第四章　道別？

週日傍晚，夕陽漸漸沉入了地平線，無力挽回的光明，以燦爛的餘輝渲染了半邊天的血紅結束了它一天的生命。

此時，秦霜七趴在窗臺上，欣賞這以前沒有注意過的夕陽美景，不可否認，此時的秦霜七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慮。總是期望著明天快點的來到，他暗想，進入大城市，我是不是會變得比景田小城裡的人更高尚，更帥氣？記得第一次進城的時候，很多朋友都圍著我轉，問東問西的好長一段時間。

對著明亮的窗戶，透過它折射的窗影，秦霜七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影子。彭亂的短髮，因為好幾日沒有整理過的原因，發黏的打卷在一起，枯乾的像個稻草一樣。長年受到陽光的暴曬，接近非洲人一般的黝黑肌膚，看起來就像是沒有清洗過一般。我試著咧了咧嘴角…

“嘿嘿~”

那黝黑的肌膚下，幾近扭曲的面孔看起來是那麼的醜陋，兩排算是潔白的牙齒，上下銜接著一道透明的唾液絲線，暗紅的唇角咧起的笑意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秦霜七不忍心再看下去，轉過頭，不自然的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姿勢…

為什麼這麼一副漆黑的面孔也會吸引到女孩子的注意？難道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臉孔麼？

回想起放學的那天晚上，牛莉莉在自己面前一副惹人憐愛的嬌羞模樣，秦霜七的血液又不禁快速的流動起來。向手上吐了一口唾液，抓向乾枯的頭髮，對著鏡子又開始騷手弄姿起來。

我秦霜七一定會活出個人樣來給你們瞧瞧，再次回到這鳥不拉屎的景田小城，你們將會以怎樣的目光膜拜我呢？

“幹啥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讓秦霜七一陣輕顫，停止了手中臭美的動作，尷尬的回過頭。

“別看了，再怎麼照，你也就那副德行了，快來吃飯。”說著，白了搔首弄姿的秦霜七一眼就走了出去。

……

如果，是命運的安排，使人遇上的各種不幸都是與生俱來，有多少人不會安於己命，順其自然？但秦霜七深知自己不一樣，只是因為來自於他自己骨子中那抹不去的貪慾，他秦霜七想要的，是別人眼中值得尊敬的自己，自己眼中，能夠俯臥眾生的自己。等到他的人生走到盡頭之時，也許他曾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