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忙的,你明知我會說,為什麼要用這種可惡的語氣?就好像我和你有仇似的。”
許南不置可否,微眯了眼,一言不發。
禾苗心不甘情不願地描述了她的一路所見,驕傲地宣稱:“我爹也在的,我覺著除非有神仙來幫靖中人,不然今夜一定能突擊。”
許南還是不置可否,只隨手扔了一個冷饅頭和一囊水過去。
天熱食物容易壞掉,他們的乾糧都是吃的硬餅子,這個鬆軟的冷饅頭非常珍貴。
禾苗默默地吃了,不停悄悄打量許南,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他?
“四年前,你曾設計將我推下糞坑。”
許南像是會讀心,面無表情地說了這樣一句,起身走了。
她就說為什麼這樣眼熟呢,禾苗恍然大悟,然後就是一陣心虛。
酈國與靖中的衝突隨時不斷,四年前,皇帝陛下曾經派人去白銀谷,想請她爹重新出山,倘若不能,那就拜託白銀谷主指點一下派去的人。
領命請人的,就是這個許南。
她其實是希望她爹同意,帶著她們搬回去的,但是她爹根本不樂意回去,就和她打賭。
她輸了,只好按照她爹的指令,在廁所的隔板上做了手腳,把全無防備的許南弄得掉下了糞坑。
當時許南還很年輕,大概也就是和圓子差不多的年紀,臉皮很薄,從糞坑裡爬上來後就再沒在她們父女倆面前露過面。
倒是她師父白銀谷主過意不去,送了他一本兵書,另外傳授了一門練眼之術,可以鍛鍊視力,看到很遠的地方。
看許南一直在這懸崖邊觀察敵情,應該是這門功夫練得極不錯。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第46章 不許不聽話
禾苗摸摸臉上幹了的泥,心說,自己把人家弄到糞坑裡去,人家只讓自己啃了一臉稀泥,真是客氣呀。
擱著是她,非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可。
禾苗蔫巴巴的,沒辦法,有個坑女兒的爹,只好所有的風雨自己背了。
她在懸崖邊坐了很久,直到太陽昇起,陽光暴曬得她受不了,她才回去。
許南帶著幾個將領圍坐成一圈,小聲地商討著戰法。
他們面前放著一張地圖,標註得密密麻麻的,禾苗心癢癢,很想湊過去看,然而對方有意無意隔絕了她的視線,她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坐到樹蔭下去。
其實隆城的地圖她看過,是怎麼回事她也清楚,只是他們這樣把她隔絕在外,挺讓人尷尬的。
她找了個地方躺下養神,睡得朦朦朧朧之時,察覺到似乎有人接近,當即警覺地從睫毛縫裡往外看,看到許南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她有點緊張,總覺得對方像是想要殺人滅口。
然而許南只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她看到旁邊的草地上放了一床薄毯。
禾苗沒客氣,把自己裹成一個蠶繭,徹底睡了過去。
暮色四合,夕陽西沉,一陣不同尋常的響動吵醒了她。
她飛快地沿著小路往懸崖邊趕去,看到許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幾個將領更是離懸崖邊遠遠的,每個人的神色都很緊張。
禾苗謹慎地停下來,小聲問離她最近的將領:“怎麼啦?是不是靖中人開啟城門往外增援了?”
將領點頭:“是,正清點人數呢。”
最後一絲餘暉消散,許南坐直身體:“出去一萬人。”
出去一萬,城中還有一萬,而他們的小分隊,不過四百個人。
以四百抵一萬,相當於一個人要戰二十五個人,同時對方還有城牆可依。
怎麼辦?
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
許南的目光緩緩在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一個人站出來說道:“不是怕死,而是勝算太小,總覺得是白白送死。”
他的話得到了多數人的贊同,他們敢領任務,就不怕死,但是無謂的犧牲並沒有意義。
許南有些失望,將目光落到了禾苗臉上。
禾苗知道許南想要什麼。
許南想戰,他的身體和眼神已經燃起戰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戰鬥。
但這場戰鬥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需要這些人支援和贊同,不然只會慘敗。
他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她有足夠的理由認為此戰可行,也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