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發生這件事,也不是因為你有了我的孩子,只是因為喜歡你而已。”
白洛洛笑起來:“那我問你,如果沒有這件事,你會來找我嗎?會和我說這個話嗎?”
何蓑衣沉默,也許有一天會的,但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快。
白洛洛攤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聽說你前些日子一直想尋死,是不是?現在是不是突然就不想死了?覺得生活有了希望,有了意義?”
何蓑衣點頭:“經過這件事,我想清楚了,我……”
白洛洛配合地說:“我知道了,你想要這個孩子繼承香火,你想搶走他……”
何蓑衣搖頭:“不是,我沒這麼卑鄙……”
“那最好。”白洛洛打著呵欠往外走:“好睏,想睡覺……”
她說走就走,躺下睡覺去了。
何蓑衣孤零零地站在屋子裡,眉頭緊鎖,茫然失措,他到底是什麼地方沒做好?
他很確定自己很喜歡白洛洛,但從始至終一直覺得他們不是一對,不能在一起,因此努力撮合她和別人,一直恪守本分。
後來他想做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是厭世覺得活著沒意思,所以就丟下了她。
不是不想念,才剛分開就覺得不自在,就覺得少了什麼,因此聽說她落入魏紫昭之手,他立刻跑去救她。
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喜愛?
兩者都有,但更多是因為喜愛,否則若只是因為責任,他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至於後來發生的那件事,超出他的預料範圍,他也不想的。
何蓑衣皺眉問半夏:“怎麼做都是錯,如何是好?”
半夏很誠懇地說:“只怪您那句話說得太遲了。倘若早一些,剛見到她時就說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說了等於沒說。
何蓑衣沉默地離開,在門口遇到房東老夫婦,強撐笑臉:“她還是有點想不開,不過不要緊,我就在後面那條街上,有事麻煩二老叫我一聲。”
房東老夫婦很同情他:“經常過來玩。”
何蓑衣氣度沉穩地點頭,盯一眼顧軒,轉身走了。
顧軒很認真地收拾他帶來的那些蔬菜和果子,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嘗一口烤肉,指點他:“略鹹了些。”
何蓑衣好半天才說:“知道了。”
顧軒笑笑,把蔬菜果子收到地窖裡去。
主僕二人剛轉出大門沒多久,就聽見白洛洛高聲喊道:“晚上吃叫花雞呀!”
聲音歡快無比,一點睏意和委屈都沒有。
半夏看著強作鎮定的某人,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自此後,邊城多了一個姓何的菜販子。
這菜販子時常來往於邊城與濰城之間,只販吃食,什麼新鮮難得就販什麼,似乎也不在乎是否賺錢或虧損,全憑心意。
不賣菜的時候,他就跑到姓白的小寡婦家裡蹭飯吃,據白小寡婦說,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實,非常不要臉。
但是房東老夫婦很喜歡他,逢人就誇他是一等一的好男兒,不可多得的好丈夫人選。
每逢此時,他便靦腆地笑,笑得一群婆婆大娘十分同情,找到機會就勸白小寡婦不如從了。
顧軒已經順利打進邊城駐軍隊伍,成了一名小軍官,並不是經常在家。
白洛洛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便,沒辦法動用武力趕人,便睜隻眼閉隻眼,由得何蓑衣裡裡外外的浪。
何蓑衣頗有經營頭腦,販菜和果子竟然販出了名堂,但凡邊城群眾想弄點什麼稀罕貨,都記得去找他,鮮有失手。
三個月後,他便盤下最繁華街上的一家旺鋪,壟斷了邊城群眾的時鮮稀罕貨,搖身一變,成了童叟無欺、憨厚講信義的何老闆。
也有眼紅欺生想搞點事兒的,下場不是一般悽慘,於是,何老闆站穩了腳跟,成為邊城男人的榜樣。
邊城女人們教訓自家男人,開口必是:“看看人家何老闆,看看你自己……”
於是他又成了男人們的公敵,男人們打不過他,陰不過他,便想著從其他地方找補。
然而鬧到一半,莫名就和他坐到一起喝茶喝酒去了,然後高高興興地拎著點時鮮回家去,逢人就說:“我那何兄弟可講義氣了。”
白洛洛饒有興致地磕著瓜子邊聽邊看,只把這一切當成話本和大戲來看,偶爾擔心的摸摸肚子,祈禱肚子裡的這個不要這麼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