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袤不情願地低下頭,朝何蓑衣走過去。
鍾欣然不高興:“師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何蓑衣笑得燦爛,朝聞聲而出的鍾夫人行禮:“師孃也在。”
鍾夫人皺起眉頭:“早說讓你們跟我們一起,你們偏不肯,現在又這樣……”
鍾欣然連忙阻止鍾夫人:“少說兩句吧!”
何蓑衣卻已經嬉皮笑臉地拉著鍾袤走了:“師孃看到我就不開心,我還是不要打擾您了。”
不等鍾欣然留人,他已經帶著鍾袤和夏梔走得只剩背影。
鍾欣然怪鍾夫人:“你說他做什麼?陛下在找他們,我把人送到陛下面前,他豈不是會很開心?”
鍾夫人生氣地道:“我說他什麼了?”
鍾欣然擺擺手:“別吵,人家都看著我們呢。”
她低下頭沉思起來,看重華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大師兄悄悄帶著鍾袤來了京城,不然一定不會放任大師兄這樣到處亂走。
就不知道鍾唯唯清楚這件事不……這也許,會是個很好的機會。
何蓑衣帶著鍾袤走進了另一家客棧,扔兩塊碎銀在櫃檯上:“開兩間上房。”再叫人:“去仙客居把我們的行李拿過來,悄悄的,別讓人知道。”
鍾袤小聲說道:“阿兄,我只是想問問阿姐好不好。”
何蓑衣冷了臉:“不行!進屋去待著!”
鍾袤委屈地進了客房。
何蓑衣轉頭看向窗外,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入夜,清心殿。
鍾唯唯熱得睡不著,見重華睡得香甜,怕吵到他,就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窗前推開窗扇,尋一把紈扇,輕輕搖著納涼。
窗外群星璀璨,晚香玉的香味絲絲繞繞地透過窗紗飄進來。
鍾唯唯一邊欣賞夜景,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口飲了大半,才覺得沒那麼燥熱了。
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拿走了她手裡的茶盞。
鍾唯唯回頭,只見重華披散著裡衣,半敞著胸懷站在她身後,姿態慵懶誘人。
“睡不著?”就連聲音也是低沉微啞的,就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鍾唯唯的心尖,拂得她的靈魂都跟著顫了一顫。
鍾唯唯往後一倒,靠在他懷裡:“太熱了。”
重華接過扇子,慢悠悠給她扇。
鍾唯唯不要,推他去睡:“你也挺累的,不要管我,我坐會兒就去睡。”
重華非常固執:“不,我要陪著你。”
鍾唯唯笑起來:“你在床上,我在窗邊,咱們在一間屋子裡,難道不是互相陪伴著的?”
重華面無表情:“離得太遠。”
好吧,離得太遠。鍾唯唯到底不捨得他辛勞,拉他起來:“去睡。”
重華不肯:“既然嫌床上悶熱,那就在這裡睡吧。”不由分說,緊緊貼著鍾唯唯躺了下來。
窗邊的床榻又窄又小,只能躺一個人,兩個人並排躺著,那就只能緊緊貼著。
鍾唯唯不過片刻功夫就熱得出了一身薄汗,她掙扎著起身:“好熱。”
重華立刻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幹嘛?”鍾唯唯按住衣帶。
“你不是熱嗎?我幫你。”
重華的聲音聽上去嚴肅又認真,手上的力氣卻很大,刷刷兩下,就把她的衣服脫得只剩肚兜。
他又想做壞事了!這才歇了兩天呢,鍾唯唯欲哭無淚:“好累,好累,沒心情……”
重華根本不給她反對的機會:“朕的心情也不好,咱倆正好互相安慰一下。”
鍾唯唯今天是真的沒有心情,她總算是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做內憂外患了。
師孃和大師姐進宮,韋太后、呂純步步緊逼,大師兄和鍾袤又沒有訊息……
她焦躁地推了重華一把,“啪”的一聲,重華居然摔下榻去了!
她嚇了一跳,趕緊下去拉他起來:“沒有摔到哪裡吧?”
重華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把她的手推開,再將掉到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這是生氣了?鍾唯唯連忙叫他:“我不是故意的。”
重華不理她,使勁兒把門開啟,赤著腳大步走了出去。
鍾唯唯追了兩步,想起自己只穿了個肚兜,就又退回去穿衣服,穿好衣服追到門口,重華已經走得不見了。
錢姑姑小聲問她:“怎麼回事?陛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