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如果下午沒什麼事,我想先回去了。”楊梅背對著楊錚說。

“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楊錚的聲音有些閃爍。

“那我走了,有人來拍片子,你打我電話。”

楊梅走了,很慢,在穿越庭院時,幾次肩膀微聳,似想回頭,但都忍住了。後來到門邊,她終於回過頭來,她捕捉到了窗邊瞬間消失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她要給楊錚留下一段調整的時候,就像野獸療傷,不能被人打攪。

老宅裡現在只剩下楊錚一個人了,他倚在窗邊的牆上,很久都不動一下。他知道楊梅已經洞悉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更加猶豫。雖然從一見到楊梅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但他卻怕,怕有一天他從夢中醒來,會發現睡在身邊的女孩,已經血跡斑斑,香銷玉殞。

他不想傷害她,所以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他知道自己有病,精神類疾病,而且病得很重。現在他堅持服用一種進口藥,用來抑制血液中的血清。可是,他發現自己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藥力越來越不管用。昨晚,當他在網上見到那段虐殺的錄影後,心裡立刻便生出了種渴望。

——施虐或者被虐,都是種誘惑。

他的身體不受抑制地顫慄,這是病發的前兆。接著,他感到渾身灼熱,似乎有個火球,正在他的胸腔內燃燒。他知道這時他必須做些什麼,所以,他下樓,脫光了衣服,衝到了院中。

雪花靜靜地飄在暗夜裡,楊錚張開雙臂,讓身體最大限度地觸碰到寒冷。他的身體並不很強壯,如果有燈光,可以看到他的胸前和大腿上,滿是刀痕。那是他自己在極度痛苦時劃下的,自殘是種有效的方式,可以抑制他的衝動。而今夜,他選擇了寒冷。

雪花是純潔的,落在這具有些猙獰的軀體上。寒冷從骨縫裡蔓延,最後似乎連血液都要凝固了。

楊錚邁動僵硬的雙腿,卻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向門邊爬去,他已經平靜下來,所以,此刻,他需要溫暖。房內微弱的燈光,這時候成為他的希望。

他以為自己一定會大病一場,誰知道第二天醒來,精神卻異常的好。他也沒有料到,午後警察離開後,他身體裡的惡魔會再次甦醒。

現在,老宅又安靜下來,只剩下他自己,也許還有潛伏在他心裡的另一個人。

他感到絕望極了。

他想到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座城市。

夜來了。黑暗滲透在老宅的每一處。

楊錚在臥室錚�蚩�縋裕��呱賢�5鍬絈Q,點開一個群的訊息設定,將“阻止該群一切訊息”改為“接收並提示訊息”。

群對話視窗開啟,一片空白,右側的成員列表全都是灰色的,好像沒有人線上。

楊錚凝立不動,呆呆地盯著空白的視窗。

兩個月前,朋友介紹,他加入到這個群裡來。朋友說,群裡都是些和他一樣,有著特殊癖好的人。群的主人網名叫“面具”,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也極少在群裡露面。他提供了這樣一個平臺,讓這些身藏秘密的人,有一個發洩的機會。大家在群裡交流經驗,大多是些既能滿足自己的慾望,又不觸犯法律的行為方式。其中,透過網路進行虛擬施虐與被虐最受人歡迎。

具體做法,就是利用攝像頭,向群裡的人展示自己施虐與被虐的過程。它可以是真實的,也可以是虛擬的——比如幻想自己正在受虐時的自殘。

楊錚相信自己不是單純的施虐或受虐症患者,所以,很長時間一直遮蔽這個群的訊息。

現在,他回來了,他隱隱有種預感,昨夜在網上見到的那段影片錄影,和這個群會有些關係。也許是群裡的某個參與者,精心策劃了這個事件,目的只是為了與傳統的道德觀對峙。

施虐症與受虐症是種疾病,人們提及時往往會簡單地用“變態”來形容。

施虐與受虐症患者,在生活裡必須非常小心地隱藏自己的秘密,否則,歧視將會成為其一生的敵人。當然不可否認,這些特殊疾病的患者在某種程度上具有危險性,比如在施虐過程中因為分寸拿捏不當致人死亡,但大部分病症患者是無害的,即使在使用特殊方式滿足自己慾望的過程中,對自己或他人有所傷害,那也都是建立在自願的基礎上。

只有極個別的患者,長期慾望得不到宣洩,加上獨特的個性與經歷,慢慢演變成嗜殺的兇手,小說與影視在某種程度上便是過分渲染了這一類的個體。

但必須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