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時,那老鄉就翻了臉。很快,小夥子發現自己失去了自由。
晚上,跟一窩人擠在地板上睡,白天,集體吃飯,那幫人輪班來教育他,讓他加入傳銷大軍,給他繪製光明燦爛的前景。小夥子是明白人,傳銷是什麼玩意兒,他心知肚明。本想著假意答應他們,換得自由後再想辦法脫身,但答應了就得掏錢,三千多塊,那可是他全部家當——幸虧他來之前,將錢存在了銀行裡,身上只帶著一張卡,否則,那幫人肯定得把他搶了。
小夥子被關了半個月,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他好不容易等來了脫身的機會。
搞傳銷的人過年也得回家,本來熱熱鬧鬧的一屋子人,忽然有一天就冷清下來,只剩下這小夥子和另外兩個人。那兩人沒打算回家,所以看守小夥子的任務就落他倆頭上。這兩人挺細心,不管什麼時候,總得留一個人看著小夥子,不給小夥子開溜的機會。這天傍晚,兩人終於犯了個大錯,就是一塊兒出門去喝點小酒——大過年的,總得犒勞一下自己,要知道,這些搞傳銷的人群居在一塊兒,每天盡上菜市場去撿白菜梆子,個個肚裡都嚴重缺油水。
兩人去喝酒,不能帶上小夥子,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他鎖在屋裡。
小夥子等他們走後,就從陽臺上往下翻。但沒想到,電影電視上看挺簡單的事,到自己身上竟然那麼難。小夥子從四樓翻到了三樓,陽臺窗戶剛好有道縫,他費力推開窗戶,人就落三樓陽臺裡去了。往樓下看,三樓,不算高,但這小夥子還是徹底暈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恐高症,但這會兒,他寧願被傳銷者抓回去,也不敢再往下翻了。
小夥子知道這三樓其實也是那幫傳銷者的地盤,而且住的是這幫人的頭,也就是上線,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女上線非常忙,除了樓上這一幫人,她外面好像還有幾條線,所以平時總是亂竄,小夥子來這裡半個月,也只見過她三回。
房間裡靜悄悄的,而且還沒開燈,小夥子膽子大了點,猜到這會兒家裡肯定沒人。他慢慢從陽臺往屋裡去,到了客廳,見到臥室的門關著,也沒在意,只想著趕快開門逃走。
拉開門,小夥子傻眼了,外面還有防盜門,還從外面給鎖上了。
小夥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呆這裡時間久了,等到那女人回來,就麻煩了。但防盜門反鎖著,他也沒辦法。他呆了一會兒,先想到能不能在屋裡找到鑰匙,胡亂翻了一會兒,沒找著,最後目光落在臥室那扇門上。
那扇門鎖上了,小夥子推了兩下,沒推開,只能放棄。
最後,他看到客廳的茶几上,有一部電話。小夥子喜上眉梢,有了電話,就能報警,警察來了,還怕那些搞傳銷的嗎?
打了110,他雖然說不清楚自己在哪兒,但有了電話,那邊沒一會兒就查到了他的地址,說很快會派人過來。小夥子放心了,也有心情在屋裡遛達了,沒過一會兒,他心裡“格登”一下,盯著那扇緊閉的臥室房門,身子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退。
警察很快來了,巡警。開啟防盜門沒花多少時間,幾分鐘,這就算順利地把小夥子給解救出來。終於得到自由的小夥子臉色煞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發現說給警察聽。
這套房子的裝潢顯然有些年頭,所以裡面房間的門鎖現在已經不多見了。那種鎖俗稱“穿堂鎖”,現在有些人家還在用,但大多用在廚房和衛生間。穿堂鎖沒有鑰匙,只在裡面有一個可旋轉的鈕,轉一下,就能把門給鎖上。也就是說,這種鎖只有在裡面才能鎖上,鎖上了,外面的人根本打不開。
臥室門現在被鎖上了,但裡面靜悄悄的,顯然沒有人。
那小夥子想象力挺豐富,剛才在屋裡越想越害怕,越想身子越冷。
巡警也是幾個年輕人,聽了小夥子的話覺得奇怪。但對於他們,解決問題的辦法要簡單得多,要開啟一扇安裝穿堂鎖的門,更是簡單到了極點。
一個高高大大的巡警一腳踹過去,那門就開了,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屋裡窗簾拉上了,黑乎乎的,但仍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女人。開啟燈,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地板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接著,是床上仰面朝天躺著的女人。她身上穿著棉睡衣,已經被血跡浸成了暗紫色。
那小夥子壯起膽子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來,她正是那幫傳銷者的頭兒。
她的名字叫許雯。
巡警向秦歌等人詳細介紹了先前發生的事,現場已經被封鎖,如果秦歌不來,他們也正打算通知刑偵隊。死者許雯,正是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