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的話,大家都很高興,希望他心中的哀傷,快點過去。
律師望向卓長根︰“那太好了。馬女士的遺囑,十分簡單,分兩部分,第一部分,她的全部財產,由卓長根先生掌握運用,成立獎學金,世界上任何角落的大學生,都有權申請。”
律師的宣佈,傳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都等著聽律師宣佈遺囑中第二部分。律師看了看手中的檔案,神情有點古怪︰“對不起,第二部分,馬女士的遺囑中寫得很明白,不能當眾宣讀,只有卓長根先生一個人能聽,卓先生,我們 ”
卓長根不等律師說下去,就一揮手︰“我已經知道內容,不必再聽了。”
律師有點感到意外,卓長根又大聲道︰“請你立即把馬女士的遺囑毀去,並且遵守你的職業道德,絕對把遺囑的內容,保持秘密。”卓長根的話,說得不是很客氣,律師的神情有點惱怒,但是他還是取出打火機來,當眾把手中的檔案,點著了燒了個乾淨。
白老大低聲道︰“卓老頭在搞甚麼鬼?”
我也覺得事情十分蹊蹺,一時之間也想不透,只好道︰“馬金花死前,已告訴了他遺囑的內容。”
白老大點頭︰“當然是,可是他為甚麼要律師守秘密呢?”
白素道︰“可能在遺囑中有私人感情方面的事,他不想別人知道。”
我和白老大仍然心生疑惑,但暫時,除了白素的解釋之外,似乎又沒有別的解釋。
白老大哼地一聲︰“等他情緒定下來一點問他,不怕他不說。”
我忍住了在這三天之中,不向卓長根發出問題,想法和白老大一樣︰等他情緒穩定了一點之後再來問他。
喪禮舉行完畢,馬金花的靈柩,卻仍然停在殯儀館,卓長根在各人都離去,只有他、白老大、我和白素四個人在靈柩旁邊的時候,他才一面用手搓揉著靈柩上的鮮花,一面道︰“金花遺囑的第二部分,就是要我把她的遺體運回家鄉去安葬。”
我們三人呆了一呆,還未曾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卓長根又道︰“那天晚上在醫院中,她已經預感到自己不久人世,所以把她的遺囑,告訴了我。”
我們三人互望著,卓長根又道︰“我已經叫我機構中的人在聯絡,大概很快就可以啟程。”
我皺著眉,沒有作聲。馬金花的家鄉,在中國的涇渭平原。本來,一個人死後要葬在自己的家鄉,十分正常,但是由於種種的政治原因,所以聽來有點突兀。
白老大對政治十分敏感,不像我,只是消極地不去觸及它。白老大的愛憎也極其分明,他“哼”了一聲︰“老卓,你現在是大資本家,又是拉丁美洲區的大人物,你這一去,只怕會受到盛大的歡迎,說不定,還會擺國宴來歡迎你。”
卓長根一翻眼︰“你知道我不願意去,可是金花吩咐了,我能不去嗎?”
白老大道︰“派幾個得力的人進去辦一辦!你弄個一億美金進去,替馬金花弄個馬氏墳場,都沒有問題。”
卓長根緩緩搖著頭︰“不,我要親自送葬。”
白老大仍大不以為然,可是又沒有甚麼法子說服卓長根,所以乾脆生氣,不再出聲。
我看問問題的時機已到了,就道︰“卓長根老爺子,馬教授在臨去世之前 ”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卓長根已陡然伸出他的大手來,直伸到了我的面前。一時之間,我以為他又要動手,連忙向後一仰,他卻只是作了一個阻止我再說下去的手勢。
他道︰“小衛、小白、小女娃,你們不必問我任何話,問,我也不會說。”
我和白素一怔,想不到他會這樣說,白老大已經叫了起來︰“老卓,這像話嗎?”
卓長根悶哼一了聲︰“你們想問我,金花對我說了一些甚麼?我們為甚麼會爭吵起來?金花的話,為甚麼我不相信?”
白老大悶哼一聲︰“知道就好,快從實招來。”
卓長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把氣籲出來,然後,才一字一頓︰“小白,咱倆的交情,是沒得說的了,可是比起父子來,又怎麼樣?”
白老大聽得他忽然這樣說,不禁駭然,又好氣又好笑︰“他媽的,老卓,你在放甚麼屁?”
卓長根的聲音緩慢而傷感︰“小白,當年我和我爹,父子二人相依為命,我爹明知自己要死,也沒有對我說,現在,怎麼會對你說?”
卓長根伸手阻止我說話,我心中已然疑惑之極,知道那一定是一個驚人的大秘密,所以,一直在用心聽他說甚麼,希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