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畝計的牧場,農場,數以百計的各型工廠,兩家大銀行的一半股份,和不知多少其他行業,牽涉到的資產,至少以千億美金為單位。
我絕不是沒有見過大富翁的人,富翁的財產再多,也很難引起我的驚訝,可是眼前的卓長根,雖然年紀大了,神態外型,看來仍然是一個十分典型的粗獷豪邁的北方牧馬人,誰會想得到,他就是那個連南美洲好幾個國家元首都要看他臉色的大人物。
白老大注意到了我臉上神情的古怪,他用力推了我一下:“小衛,總算不虛此行,見了世面,是不是?嗯?”
我由衷地說道:“真是長了學問。不是到這裡來,怎想得到南美洲的中國皇帝,和漢學上的巨人,都從中國涇渭平原上牧馬出身!”
白素也感嘆地道:“真是再也想不到。卓老爺子,你離開了馬氏牧場之後,難道就未曾見過馬教授?”
卓長根喝了一口酒:“再見到的時候,大家已經是中年人,那時,我也念了點書,金花已經在學問上有了很大的成就,見面時,大家都很歡喜,可是一提到當年的那件事 ”
他講到這裡,略停了一停,長嘆了一聲:“一提起那件事,她說的還是那句話:‘別問我任何問題。’”
兩人分別那麼多年,再次重逢,身分都不同了。馬金花已經是學術上極有成就的教授,誰也無法把她和在原野上策騎飛馳,一身白衣,帶著慓悍的牧馬人,和股匪血斗的女豪俠連一起。
卓長根還在做他的超齡學生,他那時在學農牧經濟,他對畜牧學的見地,和發表的幾篇論文,尤其是關於馬匹的配種,培養方面的專論,舉世矚目,世界各地的牛場,軍方的養馬機構,都以能請到他去指點為榮。
卓長根和馬金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重逢,應該有說不完的話了?但是卻並不是如此,兩人只交換了一下馬氏牧場的情形。
由於時局的變換動盪,馬氏牧場早已不再存在,馬醉木逝世,馬氏牧場的那一干老人,也個個凋零,餘下的牧馬人,可能仍然在遼闊的草原上放牧,但馬氏牧場,已經成了一個歷史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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