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慧珠心頭掠過一抹疑惑,武氏此舉究竟是何意?若單是為了抹黑她,這未免也太兒戲了!思索不解,又一次歇去想法,就這剛才的話,說道:“圓明園與宮裡往返一趟,大半日就花去。本宮五月回了景仁宮,圓明園裡的宮務是鞭長莫及,定要人代為掌管。”
多年下來,素心對耿氏的戒心小了不少,遂笑道:“園子裡,就屬裕嬪娘娘當得,她也代主子掌管過幾次,人選倒是不難。”慧珠也是這般作想,也就欣然同意了。
待初五端午過了,二日上午,宮妃晨省過後,慧珠單獨留了耿氏說話。兩人吃了會茶點,慧珠佯怪道:“這兩月怎回事?富察夫人是因與本宮結親,為了避嫌不好過來,怎的你也不來了,看來本宮這座小廟是供不得你這尊大佛了。”耿氏面做惶恐,忙起身下跪,慧珠讓她這般動作呼了一跳,心裡有些怪異,面上卻一派嗔笑的拉過耿氏坐下,道:“好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還如此客套作甚?說來,本宮這次叫你,是有事予你。”
耿氏早已料到慧珠留她是何事,也不事先表態,待慧珠說了代掌一園宮務後 ,方恭敬道:“能代為掌管一園宮務,是臣妾的福氣,豈是累人,臣妾自當應下 來。”慧珠笑了,又與之說了好一會話,忽見耿氏欲言又止似有為難,納罕道: “你有何為難的地方,只管與本宮說,本宮雖是勢微,也能幫襯一二。”
耿氏心下冷笑,眉宇間卻換上擔憂,輕晃道:“不是臣妾的事,而是有關 娘娘的一些不好傳聞。”
慧珠挑挑眉,示意說下去,耿氏閃開雙目,微微下頜道:〃娘娘可記得初定那日?由內務府送去富察家的彩禮,裡面貂皮、狐皮、獺皮可樣樣齊全,飯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銀盤銀碗銀壺銀碟等亦是樣樣不缺,更不用說綾羅綢緞等物了。”話頓了頓,看了眼慧珠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雖是合了禮制,但是皇上向來節儉,又用了鐵血手腕讓大臣們還了欠朝廷的銀錢。而娘娘如此奢華、極盡鋪張的辦婚禮,勢必會遭了些口舌。”
聽了耿氏後半句話,慧珠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初定那日極盡鋪張卻是未必,不過是按著皇子娶親備了全禮,京畿貴胄圈賞了面子,讓宴席上座無缺席罷了,並沒有耿氏講的嚴重。但轉念一想,最近的風頭是夠足了,胤禛這月也不如以往幾乎日日待在她這,向來還是得斂了鋒芒;可後面的婚禮才是重頭戲,讓她委屈了弘曆,她實屬不願……
正想著,只見耿氏前湊了身子,建議道:“娘娘,風言風語怎麼著也不好。不如……”話道一半,驀地止聲不語,只是看著慧珠。半語已知全意,慧珠心裡不喜耿氏的話,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故只道:“裕嬪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你可能不知,重華宮重新裝潢的花費是由本宮一人出,而後面迎親擺酒席的事是內務府操持,本宮也不好過問。”
聽後,耿氏心下一緊,警覺慧珠似看出些什麼,忙覷眼去瞧,見她面上神情不變,一臉閒適的捧著青花瓷茶盞,把玩似的覓著茶沫兒;許是因了弘曆大婚在即,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兩頰旋起淺淺的酒窩,觀之倍感親切,使人心生親近之念。
何時慧珠變得寵辱不驚,他們兩人從最初的彼此欣賞,直至今日的越行越遠,讓她難以企及!可是老天不公?分位遠遠低於慧珠,她能接受,畢竟她們的濃寵是天差地別;可是弘晝只小弘曆三個月,同是大清皇子,為何也要分個高低,厚此而薄彼! 想起當初聰明懂事的兒子,以及如今胡作非為的弘晝,耿氏心裡宛如刀割般疼痛,再看慧珠臉上越光滑旋眸的淺笑,只覺極是礙眼刺目,恨不得一掌揮去她臉上的笑容。然,現實卻是無法,她只能任由十指扣進手心,用疼痛來提醒她“仰人鼻息”
! 慧珠啜了口花茶,舒服地喟嘆一聲,抬眼卻見耿氏臉色不大好看,忙擱了茶蓋,拉著耿氏的手覆上,竟是涼的嚇人,不由得低呼一聲,道:“你怎麼了,臉上白的沒絲血色,手裡也這般涼,得去召了太醫來看看。”說著,就高聲喚了小然子進屋。 耿氏眼裡閃過一抹愧疚,隨即眼光一變,有些急切的揮開慧珠的手,猛然起身。慧珠當下一怔,瞠目結舌的看著耿氏,微詫道:“裕嬪,你······”耿氏疾欲離開的身形一僵,然後緩緩回過身,已然一副溫和的神情,朝慧珠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臣妾前幾日貪涼,夜裡未蓋褥子便著了涼。所以才有些精神不濟,還望娘娘勿怪臣妾失禮。” 慧珠展眉一笑道:“原是如此,這幾日沒來串門子,竟是患了風寒。
好了,這有甚好怪的,你先回支歇息,本宮一會就派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