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二百兩,你們嚴家欺人太甚!”吳二立時怒了,憤恨道:“我們吳家嬌養快十七年的女兒,琴棋書畫女紅樣樣出挑,原本能去當正室少奶奶,卻被你們嚴家二少爺給騙了,你們就拿二百兩來打發我們?!”
執法大管事嘴角噙著輕蔑的笑,問盧師爺:“請問盧師爺,田福縣姑娘的聘禮一般是多少?”
盧師爺煩死他們了,就不能搞快點?然後趕緊滾出衙門。
可看在項家的面子上,盧師爺還是配合的道:“給不出未嫁罰銀的人家,白送姑娘;普通人家,聘禮低則一二兩,高則二三十兩。縣城富戶家的小姐一般是給百兩聘金,夫家富裕的話,會再加些金銀飾品或者田地。”
執法大管事對吳二夫妻笑道:“如盧師爺所言,我們嚴家當真是看重吳姨娘了,一個姨娘,給的納妾錢比娶正室的聘金都多。”
吳二怒駁:“多?哪裡多了?過年期間嚴二少爺隨手打賞出去的銀子都不止二百兩!”
吳五族長怒回:“二百兩銀子,在咱們鄉下能娶二十個媳婦了,你們夫妻還不知足?那你們別跟嚴家結親了!”
吳二氣得想掐死這老匹夫:“你到底是哪邊的?怎麼光欺負自己人?!”
我家可是指望用楠姐兒來改換門庭的,最不濟,也得換個千兩銀子出頭,外加一宅一鋪的聘禮。
怎麼能二百兩銀子就鬆口?這是賤賣!
可吳馮氏被執法大管事拿住把柄,哪裡還敢囂張。
執法大管事瞅見她的膽怯,乘勝追擊:“這樣吧,嚴家再把二少爺買的吳家村的地,送給吳家,此等聘禮,定是田福縣頭一份了。”
在場的吳家子弟大喜。
吳五族長更是催道:“吳二,嚴二少爺又給了你家一塊地,這納妾錢給的夠豐厚了,你們快答應!”
“楠姐兒,你咋說?”吳二想示意吳興楠痛哭,再博一博。
吳興楠也覺得二百兩太少,是微微抬頭,梨花帶雨的看向嚴二:“嚴二哥哥,楠姐兒……”
執法大管事放下茶碗,直接點了吳馮氏:“吳二娘子,既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了……只是,我得提醒吳二娘子一句,太過貪心,會什麼也抓不住!”
言罷,起身,招呼武師:“帶二少爺走。”
“是。”嚴家武師扶著嚴二,轉身就要走。
吳二媳婦驚恐得瞳孔瞪大,急忙留人:“大管事且慢!”
不能讓嚴家人走。
要是嚴家人走了,她敢篤定,這個執法大管事定會把她給吳二戴綠帽的事曝出來。
要是這事爆了,就會牽扯出她做過的其他事,那她不僅會兩頭落空,沒準還要進去蹲著。
“我們讓楠姐兒跟嚴二少爺走!”
執法大管事聽罷,這才停住腳步,轉身走回來,遞給吳馮氏一張雙開繪並蒂蓮的厚紙:“這是二少爺給吳姨娘的納妾書。吳姨娘、吳二爺、吳二娘子在上頭落名吧。”
落了名,那就是吳家自願把女兒給嚴家做妾,從今往後,吳興楠就是嚴家的人,生死苦樂,皆由嚴家說了算。
呵,吳馮氏的把柄已經被嚴家拿住,吳馮氏根本不敢讓吳家鬧起來。
吳二媳婦道:“不答應,難道要拆散閨女跟嚴女婿?”
吳二都聽媳婦的,很快跟著簽名摁手印。
吳興楠心裡怨憤得不行,心裡把吳二夫妻跟嚴二都恨上了。
怕事兒的廢物爹孃,連拿她去賣也沒法把她賣個高價,就這麼讓她被當眾壓價,丟她的人。
嚴二,沒擔當還沒本事的負心漢,連自己納妾都做不了主,全程得看一個奴才的臉色行事。
呵呵呵,敢要她命,她不介意做第二個黃霞娘,宰了嚴二陪葬,再讓嚴家臭名遠播!
啊這?
不得不說,大家都很有‘前途’,未來都很精彩。
吳興楠很快也簽名摁手印,又抬頭看著嚴二,眼裡含著情與淚,欣喜的道:“嚴二哥哥,咱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嚴二,抖了,寒氣直冒,又想吐,可他必須做戲,是忍著噁心,主動去牽吳興楠的手,笑道:“楠姐兒,你受委屈了,別怕,我帶你回家。”
“好好好,有情人終成眷屬。”盧師爺帶頭擊掌喝彩。
衙役們也紛紛叫好……天老爺啊,這對禍害總算要滾出縣衙了,再不走,他們都懷疑這不是衙門,而是他們愛恨情仇的戲臺子。
吳五族老也是肩頭大松,吳興楠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