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歲,無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太太言,哪個不捧得他如鳳凰般。偏遇到這一個葉靈眉,彼端的是仙子一般的美人,又純真良善,可回回次次,總杵得他心窩子那裡,攪得他心肝腸子亂作一團,憋煞人也!
想一想,那靈眉與杜景陽兩個你情我願,未必真錯到那裡,遑論失足,但周奉哪管這些,心中只一個念頭,賤人,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欺我,叛我在先!
吃罷午飯,葉靈眉與花嫂碧煙幾個剪窗花燈簾,有小丫頭來叫,“夫人,二爺讓四兒來叫,說是在外面的花廳子等你。”
靈眉放下小剪,“說什麼事了麼?”
那丫頭回道,“說是周成從南邊回來了。”
靈眉聞言忙站起身,對花嫂道,“莫不是有我家訊息。”花嫂、碧煙亦不疑有他,兩個幫她穿戴好,繫上斗篷,隨小丫頭出去。
……5。22……
回府路上,周奉漸平穩了心情,將接下皇差的事說與周成,那周成道,“這是好事哇,如果再加上金陵胡大人的絲鹽生意,公子便可大富了!”
周奉卻淡擰眉頭,周成不解,尋思莫非他還為方才一事不鬱,事關情字,不敢勸解。沉默一會,那周奉道,“有一小事,卻是麻煩。”便將王特使欲強娶凌紅苕,紅苕不從,希透過他代為回絕的事說了,周成聽之卻也麻煩,半晌道,“二爺,莫不可得罪特使為先。”
周奉道,“凌姑娘為人大度,有文君之才,若因我家事誤她終身,……”閉嘴不言。
說話間已近家門,周奉命四兒去喚靈眉花廳相見,待他走後,又對周成耳語一番,那周成領命自下去佈置不提。
話說葉靈眉聽說周成回來,匆匆跟著四兒趕往花廳,推開門,那周奉背對著門案前站著,靈眉想到前兩日齟齬,輕喚“哥哥。”
周奉轉過身,面前佳人身著丁香色曳地百褶羅裙,裙幅千疊,褶褶輕垂,行走間如細波掠水,上身的霜色短襖,襟口處以一玄紫色蝴蝶扣別住,栩栩如生,兩條飄帶垂下,狀若蝶尾。
他看的稍久,靈眉有些忸怩,周奉細細觀她,卻如玉芽平日對己時嬌痴並無二致,於心大嘆,招手道,“靈眉兒,你過來。”
靈眉走到他座前坐下,“聽說周管家從金陵回來了?”
周奉看她,一雙妙目裡流光閃動,滿是關切希翼的意味兒,他不由猜測,這期盼希翼裡,有幾分為的家人,又有幾分為的那姦夫杜景陽。心頭氣塞湧動,他但使力壓住,笑道,“不錯,上回來信以後,我命他再去查訪,希望找到你家中一點資訊。”
靈眉不勝感激,“哥哥……”想到日前還為他一句失口與他糾結置氣,更覺自己過分,埋首道,“哥哥這樣對我,我忒不懂事……”
“呵,”周奉一揮手,忒也大度的樣子,“你既真心拿我當做兄長,做哥哥的又怎會與你計較那些。”見她半分兒不反駁,一副誠服坦蕩的樣子,心下痛惜,暗道果然白做了許多功,她只把自己當哥哥!
葉靈眉問,“周管家有無打聽到甚麼?”
周奉回過心思,搖搖頭,“沒有,”似是不忍見她一臉失望,稍頓片刻繼續道,“不過,有一人亦在平江找尋你的下落,”靈眉望過來,一片猜疑,周奉細細察她神情眼光,薄唇裡緩緩吐出三個字,“杜景陽。”
葉靈眉眨眨眼,自然垂下眼睫,那周奉見她並無像預想中那樣暈生雙頰,慌亂躲閃,心中不由又升起希翼,暗忖莫非周成聽說的並不是實言,又想那深宅大院,別人怎會知曉許多,是謠傳的也不一定!他不說話,靈眉亦不語,一時那周奉因細察靈眉,竟自屏息,咳了兩聲,靈眉以為催促,眉尖稍蹙生出尷尬,聲音細若蚊蚋,“哦!”
周奉打定主意今日要把事情鬧清楚,繼續掩藏心思,柔緩聲調,“我從貞良那裡聽說你提過此人,因他似不是杜家親子,這才把你叫過來單問。”
靈眉不看他,聲調卻也平緩,“他是我已故夫君的堂兄,原先在我家住過,因他早先去往京城,未遇大水,我想逃去京城的幾人去投的他也不一定。”
她越鎮定,周奉越喜歡,柔聲道,“妹妹怎麼突然想走了呢,這裡、我……對你不好麼?”
“不是的!”靈眉忙亂搖頭,忽然向外別過臉兒,靜靜看向一處,周奉待要追問,猛然住口,只見伊豐厚潤澤的髮絲掩映中,原本珠玉一般的耳垂已然紅透,水滴一樣的珊瑚墜子耳畔輕輕晃著,遙似其可望不可即的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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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時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