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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白得罪了一個王爺,一個太守,二爺莫要忘了,濟州還有老爺、太太,您難道連他們都不顧了嗎?”

夏日的清晨,山間繚繞著淺淺的霧氣。紫微堂在山間白霧中露出紅色的簷角,一隻燕雀飛到簷下的銅鈴上,倏爾撲稜稜展翅飛走。

吳樾兒身邊的一個侍婢沉香來到下人房,對裡頭的一名小宦一福,“小齊。”對方轉過身,滿面堆笑,“是沉香姑娘吶。什麼事,您吩咐。”沉香笑道,“哪裡敢吩咐。”往院內一張,“怎麼不見小吳公公?”小齊抿嘴,知道她在借問,“小吳公公一大早隨王爺打獵去了。”

“打獵?”沉香眼睛一下子沒轉過來,微微驚奇。

日出,霧散。

時候尚早,太陽在天空中是一個紅紅的圓。霧氣雖消,肌膚上卻有凝結露水的涼意,空谷中極為幽靜,偶爾一兩聲鳥鳴,很快隱在山林中。忽而,但聞蒼蒼水聲,只見一條瀑布似一匹白鏈,從山頂直墜谷底,大有落天之勢。

瀑布邊上卻站著幾騎。為首一個青年,面容極為清峻,劍眉入鬢,眼睛堅定有神采,從顴骨到下顎的線條本十分優雅俊美,卻因他本人一貫持有的神情顯出崇峻的氣態,令人觀之生畏。

這正是淮西王賀雲來。一早領幾名貼身侍衛上山行獵,獸類與人不同,多在晨間|穴內歇睡,因此一路無有什麼斬獲。來到山頂,不意見到這樣好的瀑布,淮西王倒停下心,靜站了半刻,那飛騰的水汽加之汗水,幾人的衣衫幾欲溼透,像是水墨溶開,將男子結實而又堅韌的線條暈染出來。

遠空忽現兩個黑點,是兩隻鷹隼,盤旋著從遠處飛來。這物飛的極快,不一會兒已近眼前。淮西王伸出一手,後面的侍衛忙遞上弓箭,他搭弓、停箭、瞄準,金絲弓被拉到最大的弧度,“咄”的一聲,羽箭凌空直射,正中一隻,眾人不及叫好,卻見那另一隻一聲悽唳,竟直衝淮西王襲來。來勢兇狠,疾如閃電,再起弓已是不及,眾侍衛慌亂,紛忙搶上,卻是眼前一陣利風掃過,那鷹一個急電轉向,衝向墮入谷底的鷹屍,利爪一張,抓住屍身,向遠飛去。

從一鷹中箭,到另一隻來襲、掉轉抓屍,不過一秒,眾人皆一身的冷汗,淮西王仍筆直的立在馬上,側後旁的吳德祿忍不住上前,“王爺,您的手……”淮西王一看,出來匆忙,並未戴指套,此時右手虎口處已一道深深的血痕。趁他這一停,吳德祿忙翻身下馬,從揹包裡掏出繃條等物事,淮西王坐在馬上,由著他包紮上。

“找一個太醫。”他忽然道。吳德祿一愣,明白了,忙低下頭,“是。”

從山林回來,剛剛坐定,內總管太監趙進忠進屋,跪到地上,“王爺,老奴有一事相稟。”

“說。”

“昨日那個叫剪雲的丫頭受了五十板,夜裡頭沒熬住,今兒一早沒了。”頂上一陣靜默,趙進忠汗水涔涔,跪在下頭不敢動彈,全無有了昨日審問一笙一笛時的煦藹從容。但他服侍淮西王多年,知道這位的脾性,在他跟前,莫不要遮瞞謊報,實實懇懇,即便有錯受罰也有限。

果然一會兒聽他道,“將她好生斂了吧。”

趙進忠有些為難,“她並不是咱們王府的奴婢,怕是不好處置,”再一叩首,“老奴有罪。”

淮西王動了氣,“究竟是怎麼回事,連個人都看不好?!”裡頭、外面的人聽王爺發怒,都跪下,氣氛一時間沉悶至極。還是趙進忠說道,“是老奴的錯。手下的重了些,又沒有及時找人看治。”

雲來不耐,“她一個丫頭,為甚麼要撒謊?”

趙進忠就等的這句,“王爺聖明。老奴也猜疑,按說她是小姐身邊的人,無緣無故,為何反要去騙她?這丫頭嘴硬,不得以手重了些。原來她就是本地人,一家子全在金陵城,有人拿了她家人相脅,小姐又深信她——她也著實悔恨,臨死時一直說對不住葉小姐。”

雲來攢起眉,趙進忠沒有說是誰脅迫剪雲,也不用說,不說,是他多年心腹家人的體面。沉默半晌,對吳德祿道,“把你師傅扶起來。”又命,“喚太醫來看看,老趙的腿一直不好。”那趙進忠老淚縱橫,伏地叩首,“謝王爺憐恤。”

吳德祿剛扶走趙進忠,回來便聽到吳樾兒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帶著些微愛嬌和不滿,“王爺方才在與誰說話?連我都不讓進來。”吳德祿本一愣,疑淮西王這麼快就將她喚來,聽到這裡明瞭,稟稟神,在門口垂目站好。

吳樾兒今日心情不錯。她穿了一件硃紅色水紋紗裙,寶石藍紗帔,耳上掛著藍寶石墜子,豔麗可人。

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