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賣她,絕饒不了他們!
“我們都已經訂婚了。”仇段有些兒受不了那些繁文縟節。
“禮不可廢。”
“我這就找媒人上你家去,咱們儘快挑個好日子成親。”
袁紫藤暗歎口氣。早知仇段如此麻煩,當初就不該想出利用仇家以刺激屈無常這鬼主意了。唉!一子錯、滿盤錯;看來她要扳回這一局,有得傷腦筋了。
“仇公子,你不覺得我年紀尚輕,此時談婚論嫁言之過早嗎?”
“十五及笄是為成年,你都快十六了,已經不算太小。”
“但我自幼體弱,好不容易才調養到現今有能力自由行動,這麼快就要我擔起將軍之妻一職,又得兼顧仇家的香火傳承,我怕我做不到。”她故意垮下雙肩,虛弱的語氣中隱含無奈。
仇段仔細瞧著她。美麗的紫藤就像盛開的花朵,是嬌豔無雙,但也像藤花般,沒有支架就活不成;難道她確知母親所言的體弱多病、命不久矣?
不!她是他頭一回看中眼的女子,管她是否病纏身骨,憑他仇家的財富權勢,難道還怕找不到名醫為她醫治?他一定會治好她的,然後他要娶她為妻、與她生兒育女,他這一生也就認定這個妻了。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撂下誓言,他轉身走了出去。他的妻,他將以香花供奉、金銀裝飾,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好棒啊!小姐,少爺對你這麼好,你真幸福!”春滿睜著一雙花痴眼目送仇段離去。
“是嗎?”袁紫藤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幸福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是屈無常那種濃濃密密、源源不斷的情;還是如仇段般驟然颳起一陣狂風、吹皺一池春水,惹人心煩?
唉!總之不管是什麼?她只覺承受仇段的美意好累!
心頭越煩躁,越想屈無常;跟他在一起時沒有任何壓力,她做著純然的自己,而他也用著開闊的胸懷,笑看她的驚世駭俗。他的體貼是像水一般點點滴滴滲入她心坎,在她還沒發覺前,她已被嬌寵上了天。想他,真是好想、好想!
今晚他會來吧?拜託上天保佑他一定得出現才行!
如今才知思念磨人,不過一日不見,她便為他牽腸掛肚得坐立難安……
為什麼?為什麼屈無常沒來?
袁紫藤在窗邊籌了一夜、兩夜、三夜……他消失了,恍如一陣輕煙飄散在空氣中,無跡可尋。
他出事了嗎?還是他不再愛她了?
她焦慮難安,細細思考著他們最後一次會面是否發生了什麼意外?但……怎麼也想不出來,她一直覺得他們相處得很好啊!
然,果真如此,那他又因何失了蹤影?
相對於屈無常的乍然消失,仇段的態度簡直殷勤得無話可說:他為她請遍了京城的名醫,可惜個個束手無策。
那是當然的,因為她根本沒病啊!外貌纖細嬌柔是天生,與健不健康毫無關係,仇段是用錯心思了。
不過他弄來的那些苦藥,也令她後悔死藉病拖婚的爛藉口。她也曾屢次向仇段招認自己沒病,請他別再浪費時間和金錢,可惜他那人固執己見慣了,認定的事就不容人反駁,執意非治好她的“病”不可。她也沒轍了,只得任由他去,反正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正的袁紫藤絕非外在表現的那樣。
拋開仇段,屈無常更令她擔心。日出日落,轉眼春風吹遍大地,他再不出現,她就要被仇段帶往邊境了,難道他真忍心棄她於不顧?
“屈大哥!”又是一月的初一,本該是快樂的相會之期,然而他的缺席卻沖淡了歡樂,只留下悽愴伴她度過這漫漫長夜。
“唉!今夜又要白等了嗎?”無聲的淚浸溼了粉頰,思念如潮,她被吞噬在裡頭,這一生一世怕是永遠掙脫不開了。
“紫藤。”一個男聲突地在她背後響起。
“屈大……”她猛然回頭,蜜般甘甜的微笑在見著門邊的仇段後,盡數消散於無形中。“原來是仇公子。”
“你剛才叫的‘屈大’是誰啊?”仇段進入內室,手裡還捧著一盅藥湯。
她皺皺鼻,刻意忽略他的問題,兩眼直勾勾地瞪著那碗藥。“又要吃藥?仇公子,我沒病,真的!可不可以別再吃藥了?”
仇段只當她是小孩子在耍賴,翻出懷中一包玫瑰糖。“我知道你怕苦,但大夫說這藥對你虛弱的身子很有益處,你乖乖地把它喝了,再吃顆糖就不苦了。”
“不是的,仇公子,我真的沒病,你別再為我浪費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