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牆壁上的我的照片,我想起代星兒剛才那曖昧的微笑,心裡也就有了一個大膽而底氣十足的答案了。
事隔七年了吧?這張照片將我帶回到七年前的記憶中去。我腦海裡不斷地回放著七年前我送代星兒上火車時的場景。但我只能回憶一個場面,記不得那些從前說了些什麼了。就像舊時的電影一樣,是無身的回放。
我和代星兒在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裡,談著記憶中的往事,很興奮,也很激動。
“還記得我送你上火車時你對我說了一句什麼來著?”有一次,我問。
“你還記得?說說看,我說什麼來著?”代星兒是記得的,聽她的語氣,看她的表情。
“你說,即使你墮落了,你也要成為天使。”我說完,用審慎的目光看著她,像檢閱什麼一樣。
“憑你的直覺看看,我現在像不像天使?墮落的天使?”她直言不諱地問我。
我笑了笑,不語。我說不好。畢竟,隔了七年,她不再是個小女孩了。直覺這東西靠不住。尤其是男人的直覺。
“你什麼時候來武漢的”?我和代星兒之間出現了間歇性的沉默。沒想到一開口,便異口同聲了。彼此都不約而同的撲哧地笑開了。
“你先說吧。”我說。
“我從上火車的那一天,就來到這兒了。”代星兒說。
“我來這兒也總共不到一年。”我說。
“來這兒工作的?”代星兒問。
“不是,來看一個朋友的。”我說,然後問,“我在南京大學時,你給我寫信,為什麼不留下你的地址啊?”
“我那時都沒有著落,到處漂來著,哪有地址啊。”代星兒反問。
“聽說你父母離婚了,又各自有家了?”我試探著問。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我早知道。離了不是更好?早離也許對她們倆來說更好,對我也更好。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代星兒淡淡地一笑。
“這麼多年,你回去了沒有?”我問。
“回去過兩三次。第二次回去的時候,正趕上你家裡出事兒了。”代星兒說,“你媽挺傻的。至少比我媽媽要傻……”代星兒眼睛看著我時,突然停住了。我想,我臉色肯定不夠好看。
我緊閉嘴唇,但心裡一點也不生代星兒的氣。
代星兒說得很對,我媽真的很傻,不懂得放棄。沒有愛了,何必強行地將各自捆綁在一起?!放棄也是一種獲得。
往日的傷心事再一次被人提起時,我頭一次感到不那麼悲傷。是的,我承認在這座城市遇到代星兒,是一件非常令我高興的事兒。當快樂高於悲傷時,也就感覺不到悲傷了。代星兒!第一個開啟我身體的女孩。或者說,第一個被我開啟的女孩兒。
雪晴和小馬選好了要在聖誕節那天舉行結婚儀式。離聖誕節也只有一週的時間了。
雪晴和小馬自然是在迎風和伍的影樓照結婚照。照結婚照那天,雪晴一定要我去熱鬧熱鬧。那天,去了一大幫人。
我帶去一個女孩。代星兒,大家誰也沒料到我帶的是代星兒。一個在大家看來還很陌生的女孩兒。甚至在大家的眼裡,我帶倪彎好像是天經地儀的。尤其是雪晴。
“新女朋友?”雪晴趁代星兒上衛生間的空兒,抓緊時間地問我。
“認識N年的朋友。”我說。
“代星兒吧?”原來迎風也在我身後。我以前跟她講過代星兒,我的紀念相簿裡有很多同學的照片。我也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對迎風說,這就是我的初戀情人代星兒。
“嗯,第一個女孩兒……”我神采奕奕、又神秘兮兮地說。在場的或許只有迎風才知道我說的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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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彎呢?”雪晴說,“待會兒倪彎也要來……”
正說著,倪彎抱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花由外面進來了,“我來了,雪晴姐今天好漂亮呢,像個準新娘。”然後對小馬說,“哇,小馬哥今天簡直帥呆了。”
是我打電話叫倪彎過來的。倪彎朝我走過來,象以往一樣習慣性地挽住我的胳膊,用充滿幻想和羨慕的笑容看著雪晴和小馬兩個。雪睛拋給我一個“看你怎麼辦”的眼神。我倒不以為然,我並沒有對倪彎承諾過什麼或表白過什麼。自從迎風將她的愛情像春天移植樹木花草一樣地由我的體內完整地移植走了之後,我一直還認為我體內有個坑或者洞什麼的。我一直都在努力試著填補,用友情、工作、睡眠、一日三餐什麼的來填補,可始終還是覺得體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