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侍郎莫文垂這兩天當真是興奮異常,前一陣子他是因為軍糧遲遲無法渡江而心情愁悶睡不著覺,這兩天卻是因為興奮而無法入眠。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皇帝會對護國公如此器重,以前只不過是覺得護國公無法是受了祖上的蔭德而已,但現在他卻是真正明白,護國公雖然年紀輕輕,但手腕卻著實了得。
在城中一場大火,便將東齊水師主力摧毀,甚至將名震天下的水軍第一名將申屠羅都帶了回來。
莫文垂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他知道像這種表功的奏摺,護國公這位大功臣絕不會親自上書,韓愈一介武將,更不知道如何措辭,這上書奏功的差事,那是非自己莫屬,所以申屠羅被帶回會澤城那一日,他立刻精心打造了一份奏摺,令人快馬加鞭迅速送往京城。
奏摺之中,難免會對護國公一番歌功頌德,護國公不但運籌帷幄,精心設下了計謀,而且奮勇當先,孤身入虎穴,將東齊水師主力摧毀。
齊寧此番做的事情,本就是匪夷所思,莫文垂難免有在奏摺之中大加裝飾,這份奏摺陡然閱之,就像是神話故事一般。
在莫文垂看來,齊寧在短短几天之內,不但打通了糧道,摧毀了水軍的主力,甚至還讓申屠羅歸順大楚,這幾乎與神話沒有什麼區別。
儲存在城內的糧食迅速向淮水邊運送,而渡河的舟船實際上早就有準備,糧隊如同螞蟻一般,日以繼夜向前方運送,事先也派了兵馬前往淮水對岸,更是派人向定陶飛馬傳報。
秦淮軍團那邊得知糧食已經運過淮水,自然是大喜過望,嶽環山立刻派了兵馬前往接應。
莫文垂作為會澤城內糧倉總管,這幾日自然是十分辛勞,韓愈負責護送糧隊,也是重責在身。
除了守城的幾千兵馬參與運糧,莫文垂還徵調了大量的民夫,從會澤城到淮水的距離並不算遙遠,花了三天時間,倒是將城中半數糧草都已經運送到了淮水邊,其中又有半數渡過了江。
齊寧雖然並沒有親自參與運糧,但韓愈出了城,他便擔負起維持城中秩序的職責,此前會澤城內實行宵禁,治理嚴格,已經形成了井然有序的氛圍,所以齊寧倒還真不必花太多的心思。
對齊寧來說,他現在只是等著軒轅破順利帶回段韶。
申屠羅棄船登岸,甘願來到會澤城,歸根結底就是因為段韶的緣故。
齊寧從來不覺得這世間有絕對完美的計劃。
雖然部署周密,但軒轅破是否能做到萬無一失,安然將段韶帶回來,齊寧自己也不敢有任何保證,也正因如此,便是韓愈和莫文垂也根本不知道軒轅破去了何方。
申屠羅能夠跟隨自己前來會澤城,這就比計劃之中的還要順利,但對申屠羅來說,這也是一場賭局。
他在沒有完全確定段韶一定會落入楚人的情況下,還是跟隨而來,本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毅然來到城中保全段韶的性命。
抵達會澤城之後,申屠羅在為他安置好的屋子裡足不出戶,他既不主動要見齊寧,齊寧也沒有主動再去見他。
兩人都是聰明人,知道對方的目的。
一個是要保全段韶的性命,一個則是要利用申屠羅解決濮陽兵馬,在段韶沒有抵達之前,申屠羅自然不會與齊寧再有任何交易,而齊寧明知道這一點,自然也沒有興趣再去與申屠羅多費唇舌。
黃昏時分,莫文垂匆匆來求見齊寧,一見齊寧,便即一臉喜色,拱手笑道:“國公,有好事!”
“哦?”
“剛剛弄清楚,東齊水師另一支船隊在黃岩渡上游,距離黃岩渡有半天的路程,停泊在那邊並無動作。”莫文垂輕聲道:“他們定是盯死了黃岩渡那邊的情勢,只等著黃岩渡那些冒充的糧草渡江,再發起攻勢。”
齊寧笑道:“看來他們很有耐心,黃岩渡那邊有動作至今,也快四天了,他們還在等待。”
“這邊的糧草已經運過去半數,再有三四天時間,糧食便都可以運過去。”莫文垂道:“嶽大將軍已經派了人手來接應.....!”忍不住笑道:“就算那支東齊水師發現黃岩渡有詐,再想往這邊趕過來,那也要兩天的時間,等他們趕到之時,已經大勢已去,更何況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等我們將糧食全都運過江,他們也未必能發現。”
齊寧微微頷首,莫文垂長出一口氣,道:“國公這一次立下了不世之功,皇上定然龍顏大悅,只怕用不了幾日,皇上的封賞便要過來了。”
“封賞?”齊寧道:“我現在已經是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