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微運起內力,丹田之內劇痛鑽心,那股疼痛蔓延全身,根本無法體力與對方相搏。
對方既然精心設計,自然是做好了各種部署,而自己今夜被襲,可說是猝不及備,完全落於下風,對方既然是要致自己於死地,當然不會給自己留有任何機會。
陌影瞥了不遠處曲小蒼一眼,笑道:“曲校尉,你可聽說過蝕骨掌?”
曲小蒼微皺眉頭,卻還是道:“蝕骨掌是溧陽趙家的獨門絕技,被擊中者肌膚會漸漸萎縮,裹住骨骼,死時形若枯槁,不過此門功夫太過陰毒,許多年前就已經被禁絕,這等下三流的功夫,在江湖上已經二十多年不曾見過。”
他說到“下三流”三字之時,語氣微重,似乎對陌影使出這樣陰毒的功夫頗有些不滿。
“曲校尉果然是見識淵博。”陌影嘆道:“我知道齊寧和你們神侯府淵源很深,他是神侯府的女婿,此人如今抗旨不遵,濫殺兵卒,日後若是有人以他為藉口,將叛逆之罪牽連到神侯府,只怕也不好解釋。”
曲小蒼道:“神侯府效忠皇上,此番我們奉旨圍捕叛逆,又有誰人敢構陷汙衊?”
“曲校尉誤會我的意思了。”陌影道:“聖上已經屬意你接替西門神侯的位置,擔負起神侯府的重責,此番回京,這道旨意也就下了。你若是能夠親手取了齊寧的性命,甚至將他的首級帶回京城,不但立下了大功,而且事實為證,再也無人敢以錦衣候府與神侯府的淵源來汙衊你曲校尉,你說是不是?”
曲小蒼臉色微沉,陌影又道:“聖上的旨意,本就是要你們帶回他的首級。話說回來,他傷勢很快發作,與其看著他被蝕骨掌折磨致死,還不如一刀要了他性命,如此也可讓他少受折磨,曲校尉,咱們就發發慈悲,給他一個痛快如何?”
嚴凌峴站在曲小蒼身後,看著受傷的齊寧,眸中顯出陰毒之色,上前一步,握刀在手,低聲道:“二師兄,讓我來解決了他。”
曲小蒼扭過頭,雙目冰冷,嚴凌峴看到曲小蒼冷漠的表情,卻是打了個冷顫。
曲小蒼在神侯府眾師兄弟中,性情最是隨和,無論對誰都是帶著一副笑臉,很少發脾氣,所以和上上下下的關係都處理的極好,但嚴凌峴卻是知道,這位二師兄真要冷下臉來,往往都是大事不妙,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陌影道:“曲校尉莫非不願意親自動手?”
曲小蒼瞥了陌影一眼,道:“他已經無力反抗,你抬手之間便可以取他性命,為何要將這份功勞讓給我?”
“我本就是聖上手下的影子。”陌影道:“即使立了不世之功,也只能躲在幕後,不會加官進爵,所以是誰殺他,對我並無什麼影響。”
曲小蒼頷首道:“既然如此,我是卻之不恭了。”手腕一翻,大刀抬起,雙眸已經盯住齊寧。
齊寧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已經是山窮水盡,萬沒有想到最終會死在曲小蒼的手裡。
便在此時,卻聽得嗎,馬蹄聲響,那馬蹄聲十分迅疾,陌影等人循聲瞧過去,夜幕之中,已經瞧見從一頂帳篷後面,一匹快馬飛馳而出,風馳電掣般,向這邊疾馳而來。
陌影雙眸一寒,沉聲道:“先宰了齊寧!”身形卻如同蝙蝠一般,飄然而起,迎著那飛馳而來的駿馬撲過去。
馬背上那人卻是一身黑色的袍子,從頭到腳幾乎都籠罩在袍子之中,只露出兩隻眼睛,瞧見陌影撲過來,一手抓著馬韁繩,另一隻手臂揮出,頓時銀光如麻,十數支細小的銀針直往陌影打了過來。
陌影身子頓時一搓,身在半空中,雙掌齊齊拍出,那襲來的銀針被掌風一擊,四散飄開,那駿馬卻已經趁此機會,滑掠而過,直衝到齊寧邊上。
曲小蒼已經揮刀衝上,那黑袍人又是手臂一揮,曲小蒼低叫一聲,立時側閃,那黑袍人人在馬背上,但上半身卻已經側倒,探手出去,抓住齊寧手臂,用力一扯,竟已經將齊寧扯到馬背之上。
曲小蒼厲聲喝道:“莫讓他們跑了!”再次要衝上,嚴凌峴等人也都叫喝著揮刀衝上,但那人馬術十分精湛,從探手出去一直到拉齊寧到馬背上,幾乎是眨眼間的事情,那駿馬的速度都不曾放慢,等嚴凌峴等人撲上,駿馬已經拉出老長一段距離,曲小蒼瞧見那匹馬瞬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氣急敗壞罵道:“一群飯桶!”扭頭去看陌影,只見陌影正盯著駿馬消失的方向,許久之後,才扭頭看向自己,一雙眼眸冰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