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看她體貼異常,沉默了一下,才道:“東海要取我的性命,你為何還要救我?”
“我.....!”赤丹媚一怔,想不到齊寧開口便這樣問。
“你走吧,莫要讓我牽累了你。”齊寧緩緩往後躺下,閉上眼睛道:“你救了我一命,從今以後兩不相欠。”
赤丹媚苦笑道:“你還在怪我嗎?”伸手過去要牽齊寧的手,剛剛碰上,齊寧卻已經拿開。
赤丹媚心中愁苦,眼圈一紅,道:“我知道那一次是我不好,可是.....你現在的處境很兇險,我......!”
“生死在天,你不用為我擔心。”齊寧道:“你從陌影手裡救了我,若是他知道真相,定會牽累你,咱們還是不要有太多的瓜葛為好,你.....快走吧!”
說到這裡,氣血不暢,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赤丹媚急忙湊近,玉掌按在齊寧胸口為他順氣,道:“你傷勢還沒好,要好好休息,先.....先不要多說話。”齊寧咳嗽中,卻是伸出手臂,將赤丹媚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推開,赤丹媚一咬牙,起身道:“你.....你不知好歹,既然不要我多管閒事,我不管就是,你.....你是生是死,與我又有何干系?”轉身走出幾步,回過頭,見到齊寧閉著眼睛不動彈,心中氣苦,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抽泣起來。
齊寧聽她哭聲,知道自己的態度讓她心中難受,卻也不多言,此時又一陣倦意上湧,迷迷糊糊中再次睡了過去。
等再一次醒來,四周卻是有亮光,他感覺神智已經清醒不少,而且體力似乎也略有恢復,撐著坐起身來,四周看了看,並不見赤丹媚身影,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頗有些昏暗的破舊屋內,雖然房屋殘破,但屋內顯然是經過一番收拾,倒也十分乾淨,自己身下鋪著厚厚的稻草,稻草之上甚至鋪有床單,火灶裡的火已經熄滅,一扇破舊的大門虛掩著,從屋頂縫隙和窗戶透著光亮進來,甚至聽到外面傳來鳥雀之聲。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這時候記得自己昏睡之前赤丹媚還在一邊哭泣,此刻不見人影,也不知道是否已經被自己氣走。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發現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衫,自己身上也沒有汙漬,顯然是在昏睡之中被人擦拭過,知道赤丹媚不單救了自己性命,這一陣子也日夜在照顧自己,心下苦笑,強撐著站起身來,依然有些發暈,但好歹還有些力氣,緩步走動,到了窗戶邊上,向外瞧過去,只見到外面卻是一片蔥蔥樹林,這屋子卻是置於樹林之中,屋外不遠處卻是有一處小池塘,只見到一個身影正蹲在池塘邊,似乎正在洗滌衣物,那人也是一身粗布衣衫,秀髮團在頂上,用一根簪子束著,背影曼妙,一看便是赤丹媚。
齊寧一愣,想不到赤丹媚這般絕頂高手,此刻竟然如同農婦般在池塘邊洗衣服,呆呆看了良久,直等到赤丹媚起身來,這才回過神。
赤丹媚起身來,一手叉在腰間,另一隻手將腮邊的青絲撂到耳根後面,那般動作,還真如同普通婦人一般,哪有當初東海弟子飛簷走壁的威風,可這般動作,卻更顯柔美動人,竟是讓齊寧心下一動,赫然見到赤丹媚突然轉過身來,目光正往這視窗瞧過來,齊寧就似乎是在偷窺被人發現,心下一慌,急忙後退,腳下一軟,一屁股摔倒在地,他傷勢還沒有復原,這一屁股摔得不輕,頭暈眼花,心中苦笑,暗想自己怎地像做賊心虛一樣,只是腦袋暈沉,一時不敢動,等著緩一緩,很快就聽到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瞧見赤丹媚柔美的身影進到屋裡來,齊寧與她目光對視一眼,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也不知為何,竟是不敢與她對視,扭頭過去,想到自己此刻狼狽模樣盡收赤丹媚眼底,心下一陣尷尬,嘟囔道:“看....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