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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功敗垂成,自盡而亡,事後皇帝也直接定淮南王為反臣,皇陵謀反可說是已經蓋棺定論。
可此時執禮太監將那密令在朝中宣讀出來,就等若是說皇陵之變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先皇帝,如果確實如此,那麼淮南王非但不是謀反之臣,反倒是為了保護大楚皇權挺身而出的大忠臣。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蕭紹宗竟然會拿出這樣一道密令來。
一陣沉寂之後,卻猛見到戶部尚書竇馗出列跪倒:“啟奏聖上,淮南王皇陵謀反,雖然已有定論,可是......如果這道密令果真是先帝所留,那麼淮南王所為便是受了先帝的詔命,非但不是謀反,反而是為國鋤奸!”
“啟奏聖上,皇陵之變當日,下臣也在現場。”又一名官員從臣列之中出來跪倒在地:“臣記得很清楚,淮南王當日的目標,確實是要剷除司馬嵐,與這密令不謀而合,雖然在祭祀皇陵之時擅自部署人馬,但有先帝的密令,淮南王奉旨行事,必不是造反。”
眾臣看到出列的二人,知道這兩人當初都是淮南王的黨羽。
這兩人顯然是看到了有機會洗清淮南王的謀反之罪,立時站了出來,說是一心為淮南王謀反辯白,那倒也不盡然。
朝中上下都知道竇馗這夥人當初與淮南王走得極近,沒有落馬,無非是皇帝和齊寧力保,可是誰也不敢保證,日後未必沒有人再次以淮南王謀反一案牽連到這夥人。
竇馗等淮南王舊黨心裡都很清楚,只要淮南王謀反的罪名不能洗清,那麼自己頭上就時刻懸著一把利劍,誰也不知道那利劍什麼時候會掉下來,一句淮南王黨羽,就足以讓這些殘留的舊時黨羽紛紛落馬。
今日若能夠依靠這道密令洗清淮南王的罪名,自今而後,竇馗等人非但不用擔心會被追罪,反倒會因為協同淮南王鋤奸而成為大大的忠臣。
在朝為官,這其中的玄妙很容易就能想通,一時間又有四五名官員站出來為淮南王喊冤。
“啟奏聖上,皇陵之變前,司馬氏在朝野為非作歹,司馬嵐更是大權獨攬在朝中排斥異己。”一名淮南王舊黨官員高聲道:“王爺那時候日夜憂心,他擔心司馬氏勢力坐大,有朝一日會威脅到皇上,甚至會謀朝篡位,所以王爺一直在想辦法剷除奸佞。臣等雖然不知先帝給王爺留下了密令,但也知道司馬嵐驕橫跋扈,決不可讓這奸佞在朝中妄為,是以都擁護王爺能夠挺身而出,為朝廷鋤奸。王爺定是看到司馬氏日漸跋扈,所以才會在祭祀皇陵之時,安排了剷除奸佞的計劃,只可惜......!”
滿殿大臣都是瞧著幾名官員為淮南王鳴冤,暗想竇馗這些人看來是真的要在朝會上將皇陵謀反一案徹底翻轉過來。
忽見到兵部尚書盧霄出列跪下道:“啟奏聖上,此前從無聽說先帝給淮南王留下密令,今日世子突然將密令拿出來,臣著實驚詫。淮南王一案,已有定論,如果這道密令是真,自然要重新調查,否則......!”瞥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紹宗一眼,才繼續道:“臣以為,先要確定這道密令的真假。”
竇馗扭頭看向盧霄,皺眉道:“盧大人,你的意思是說,世子拿出來的密令是假的?”
“我沒有這樣說,但茲事體大,自然要再三確認。”盧霄沉聲道:“世子,我有一事想請問,不知世子願不願意回答?”
蕭紹宗微微點頭,道:“盧大人儘管問。”
“世子說這道密令是先帝親手交給淮南王。”盧霄盯著蕭紹宗道:“那麼為何這道密令如今又在世子手中?先帝密令,自然是要嚴加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淮南王是何時將這道密令交給你?”
蕭紹宗聲音十分平和,雲淡風輕:“先帝駕崩之前,召見過父王,盧大人可以調查那時父王是否有入宮,這道密令,正是父王那一次入宮的時候,先帝親手交到父王手中。這道密令的存在,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父王動身前往皇陵的前一天夜裡,才將這道密令交給我,而且囑咐過我,只要司馬氏在朝一日,我一日不可開啟密令四字翻看,除非有朝一日司馬氏被誅滅,方可開啟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