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聞言,身體劇震,張了張嘴,臉上卻是顯出匪夷所思之色。
白雲島主是北堂幻夜的棋奴?
這簡直石破天驚的事情,若非此時此地,又是從西門無痕口中說出來,齊寧定以為這只是誹謗白雲島主之言,絕不會有絲毫相信,可即使現在是從西門無痕口中說出,齊寧依然感到難以置信。
身為東齊國師的白雲島主,那是當今天下絕頂人物,此人怎可能是為奴之身,又怎可能是北堂幻夜的棋奴?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西門無痕所言,齊寧相信自己恐怕一輩子也不知道如此驚人秘聞。
“看來神候花了很多功夫在大宗師身上。”法王嘆道:“當今之世,知道這些秘聞的人已經是寥寥無幾。”
他這般說,竟是承認了西門無痕之言。
雪山之巔,深更半夜,那種寒冷已經完全浸透到骨頭裡,可這時候齊寧已經忘記了寒冷。
“莫瀾滄出身於東齊官宦之家,只是他的父親不過是小小縣令而已。”西門無痕道:“北漢立國之後,便想一口吞下東齊,大軍東進,一開始是所向披靡,不但連克東齊數城,而且俘獲了大批的俘虜,雖然後來在東齊人的拼死抵抗下,北漢連吃敗仗,最終只能鎩羽而歸,可是依然佔據了東齊一部分土地,而且大批的俘虜被帶回了北漢,買賣為奴。”
“中原三國之爭,神候比本座要清楚的多。”
西門無痕淡淡一笑,道:“莫瀾滄也是眾多俘虜中的一員,被押送到了長安,一開始是被一名北漢官員買去為奴,可是在那官員的府上,莫瀾滄卻偶然顯露了棋藝,那官員探出莫瀾滄棋藝高超,於是為了討好北堂幻夜,將莫瀾滄獻給了北堂幻夜,而北堂幻夜那時候正痴迷於棋道,長安城內已經罕逢敵手,據老夫所查,莫瀾滄被獻給北堂幻夜之後,北堂幻夜立刻召他下棋,連下三局,北堂幻夜兩勝一敗。”
齊寧心中暗歎,這神侯府果然是非同小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神侯府竟然調查的一清二楚。
神侯府潛伏在北漢的首領是廉貞校尉洪門道,卻也不知道這些陳年往事是否就是洪門道調查出來。
“能夠勝北堂幻夜一局,在北堂幻夜看來,莫瀾滄的棋藝確實了得,是以將此人豢養的府中,只不過莫瀾滄的棋藝與北堂幻夜頗有差距,雖僥倖勝了一局,但此後卻很少能勝過北堂幻夜,對弈一二十局能勝上一局便算不錯。”西門無痕揹負雙手,娓娓道來:“不過既是如此,莫瀾滄卻也依然得到北堂幻夜的欣賞,對了,莫瀾滄那時候並不叫莫瀾滄,而是叫莫奴。”
法王道:“神候若是在島主面前提及這些陳年往事,島主卻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莫奴雖然得到北堂幻夜的欣賞,但畢竟只是棋奴,知道他的人實在不多。”西門無痕道:“也並無幾人知道,北堂幻夜身邊有一名來自東齊的棋奴,而北堂幻夜出使古象之時,這棋奴恰恰跟隨同行,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做了些裝扮。”
“神候如此肯定當年島主追隨北堂來到了古象?”
西門無痕淡然一笑,道:“當年跟隨北堂幻夜出使古象的共是兩百三十六人,這些年我們將這兩百三十六人的底細全都查了一遍,唯獨有一人的背景是偽造,此後又花了不少精力,查出北堂幻夜出使之時,莫奴也突然失蹤,如此老夫自然可以斷定,那偽造身份之人,便是棋奴。北堂幻夜以北漢皇子的身份出使,自然不好在使團裡帶上一名奴隸,所以偽造了莫奴的身份,這對北堂幻夜只是吹灰之之事,他當年也並無太過在意,所以留下了蛛絲馬跡。”
齊寧心中長嘆,看來西門無痕這些年對大宗師的調查還真是不遺餘力,僅僅是為了調查莫瀾滄和北堂幻夜這段往事,只怕耗費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
“如此一來,當年在同一時間,北宮連城、北堂幻夜和莫瀾滄都出現在了古象。”西門無痕伸出一隻手,指向法王:“而法王本身就是古象人,也便是說,至少可以證明,當年有一段時間,五大宗師之中,有四位宗師同時出現在古象,也正是那段時間過後,本來武道修為平平的幾人,卻在短短數年間突破凡夫俗子的極限,成為了匪夷所思的大宗師。”
齊寧一直仔細聆聽,甚至忘了呼吸,只等到這個時候,才長出一口氣。
大宗師從來都是一個不可解之謎,齊寧也是無數次想過,那五大宗師鬼神般存在的武道修為,究竟從何而來?這時候隱隱明白,大宗師的出現,竟是有著這樣一段往事。
這樣的陳年密事,知道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或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