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淒冷,四野蒼茫,夜裡的北風吹過,刮在臉上,宛若刀子劃過。
西門無痕面色不變,輕“哦”了一聲,淡淡道:“老夫是青銅將軍?”
“神候乃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莫非敢做不敢當?”齊寧也是淡然道。
西門無痕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已經查出,青銅將軍是老三嗎?也正是因為你當場抓住了老三,他至今還被囚禁在神侯府內,為何又突然說老夫是青銅將軍?”
“三師兄不過是替罪羊而言。”齊寧嘆道:“三師兄視神候為父親,所以才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不但連名譽都不要,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不管了。”
洪門道常年潛伏在北漢,對於建鄴京城所發生的青銅將軍一案一無所知,此時聽到兩人對話,頗有些茫然。
但他懂規矩,知道不該說話的時候就絕不能多說一個字。
西門無痕微仰頭,道:“所以你確定老三一定是代人受過?”
“其實我知道青銅將軍的武功遠不是三師兄所能相比。”齊寧道:“三師兄被抓的那天,我就知道事情大有蹊蹺。在那次之前,青銅將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作案,可是青銅將軍卻突然潛入我的府邸,甚至殺死了我府中的一名侍女,那侍女的死狀,讓我斷定是青銅將軍所為。”
西門無痕面不改色,問道:“青銅將軍為何要去你的府裡?”
“之前我一直都想不通是為什麼。”齊寧嘆道:“我一直還以為他是想刺殺我,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青銅將軍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幽寒珠。”
“幽寒珠?”
“神候自己也說過,幽寒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靈丹妙藥。”齊寧凝視著西門無痕的眼睛:“也許青銅將軍身患絕症,需要幽寒珠來醫治病症,又或者另有他圖,到底是什麼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訊息,知道幽寒珠在我的手裡,而那天夜裡他實在是等不及了,所以才會潛入侯府動手,誰知道突然發生意外,還沒有見到我,那病症卻忽然發作。”
西門無痕喃喃道:“那實在不巧。”
“確實不巧。”齊寧道:“那種情況下,只有一種辦法可以減輕痛苦,便是吸取人的血液,恰好被他碰見那名侍女,於是挾持那名侍女到了林子裡,殺死侍女後吸取她的血液。”
西門無痕頷首道:“青銅將軍確實喜歡吸人血。”
“本來吸完人血恢復過後,他依然可以行動,可是那天晚上他的運氣實在不好。”齊寧嘆道:“那名侍女和府裡的醜漢感情深厚,那侍女臨死的時候發出了叫聲,雖然短短一聲,卻被醜漢聽到,別人的叫聲倒也罷了,可是那侍女的叫聲醜漢也許很熟悉,所以他第一個循聲找過去,而青銅將軍剛開始吸血就有人找過來,他知道一旦被侯府裡的人圍困起來,未必能脫身,所以無奈之下,只能倉皇而逃,可是醜漢見到青銅將軍殺死了自己喜歡的侍女,自然不會放過。”
事發當夜,素蘭被殺,可是醜漢卻失蹤,遍尋不著,即使事後齊寧也不知道醜漢到底去了哪裡,現在卻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醜漢有著無與倫比的速度,卻又有著超出常人的嗅覺,就如同一條獵犬一般,也許那天晚上就已經將青銅將軍的氣息牢牢記住。
“不知道神候是否還記得,當初青銅將軍案發之後,我專門去請教過你,當時我們就說過,那青銅將軍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是朝廷的大將。”齊寧緩緩道:“而且那人一直居住在京城之中。”
西門無痕道:“老夫記得。”
“神候有疾,卻一直在隱瞞掩飾。”齊寧道:“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神候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可以瞞過外人,卻瞞不過戰櫻,可是你又不能對戰櫻過多解釋,戰櫻雖然性情衝動,卻不是笨人,你知道越是解釋可能越麻煩。可是那次你病症發作,卻剛好被我碰上,你就知道事情不妙,你不敢確定我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但這件事情終究是個麻煩,那天晚上我府裡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你更加擔心我會懷疑到你身上。”
西門無痕沉默了一陣,終於道:“你是聰明人,老夫相信你當時已經對老夫有所懷疑。”
“不錯,我確實有懷疑,但卻不敢肯定,而且也不願意相信帝國神候會是吸血惡魔。”齊寧苦笑道:“可是你為了洗脫嫌疑,立刻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找一個替罪羊來代替你,而三師兄就成了你利用的工具。”
洪門道雖然對青銅將軍一案一無所知,但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裡也已經明白了幾分,眼眸中顯出駭然之色,卻是一閃而過,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