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再一次離開石室,回到剛才進入的石道,他雖然已經習慣出門就帶火摺子,但最多也只是隨身帶上三支,先前已經用了兩支,手中卻只剩下了最後一支。
一支火摺子最多也就能撐上大半個時辰,這時候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要用寒刃一點點挖開石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只怕要在漆黑的環境之中做事。
寒刃確實是難得的神兵利器,削鐵如泥,但說到底,也終究只是一件兵器,齊寧也不知道被封堵的道路到底有多長,他甚至無法自信,在挖開石道之前,寒刃可以保持安然無恙,以此利器挖掘堅硬的石頭,定然是要對寒刃產生損傷,不到萬不得已,齊寧當然不想出此下策,但眼下的形勢,卻也只能如此。
他將火摺子斜插在牆壁上,握了寒刃在手,靠近到塌陷下來的石堆邊上,不用想齊寧也清楚,這地道塌陷,事先是準備算計好,即使自己今晚不追拿持寶童子來到這裡,對方也會有其他的方法將自己引誘到此出來。
他找準了地方,用寒刃在石堆上開挖,憑心而論,這寒刃確實是銳利非常,刀鋒所過,很是輕易就切開了石塊。
寒刃短小鋒利,最大的好處除了是一件削鐵如泥的兵器,而且還容易攜帶在身上,不易被人發現,但這種時候,寒刃的短板卻又顯露了出來。
太過小巧,每一次挖開的地方實在是有限,就像要開山劈石,用的卻是砍柴的小斧子一般,齊寧花了好一陣時間,才挖開不到一步距離,而碎石已經是堆滿地面。
齊寧苦著臉,心知自己先前還是太過樂觀了一些,他記得自己進入石道之後走了老半天,如果從入口處便開始堵起來,以目前的速度,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夠挖通出口,而最為可怕的是,齊寧記得自己是從書房開始進入,而且石級是向下方來,也便是說,如果連石級那邊也被堵死,自己便要向上方挖掘,其難度比之現在直接向前挖要多出數倍。
雖然還不至於沮喪,但齊寧卻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當真是兇險得很。
忽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齊寧回過頭,卻見到夙影夫人左手持一油燈,右手則是拿了一碗清水過來。
“侯爺,先喝口水。”夙影夫人瞧見被堵死的通道,也微有些吃驚,遞過水來,齊寧伸手接過,一飲而盡,瞧見夙影夫人是將石室內燈柱的油燈取了下來,問道:“夫人,這下面可還有燈油?”
夙影夫人搖搖頭道:“每隔幾天,會有人下來添上燈油,我方才瞧了瞧,所剩的燈油不多,也就能撐上一天左右。”
齊寧苦笑道:“也就是說,再有一天,咱們便什麼都瞧不見了。”瞧了瞧手裡的火摺子,已經所剩無幾,撐不了小片刻。
夙影夫人眉宇間也是顯出一絲憂慮,問道:“侯爺,這條道路能打通嗎?”
“難度很大。”齊寧實事求是
:“我手裡只有這一件兵器作為工具,不知道能用多久,而且被堵的長度到底有多遠,我也不清楚。”
夙影夫人俏臉上也顯出苦惱之色。
齊寧笑道:“夫人倒也不用擔心,咱們眼下還活著,而且食物和水也足夠維持一段時間,總能想出法子來。”
夙影夫人幽幽嘆道:“我倒無妨,只是侯爺被困在這裡,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擔心。”
齊寧從夙影夫人話語之中,卻是聽出了一絲黯然,心知夙影夫人這些年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鳥一般,接觸的人實在太少,而且在這世上也未必有多少親人,否則她幼師喪父,該當是由親眷撫養,卻被送到封劍山莊寄人籬下,自也證明她在這世上並無多少親人。
齊寧想了一下,才道:“夫人可想過,持寶童子明知道夫人也在這下面,卻將道路封死,雖然目的是要除掉我,但卻也害了夫人。”微一頓,才道:“持寶童子莫非不在意陸商鶴的面子?”
夙影夫人淡然一笑,道:“侯爺方才說過,持寶童子是地藏的人,他們當初找上陸商鶴,無非是利用陸商鶴而已。如今陸商鶴謀害向幫主事發,自身難保,地藏只怕已經放棄了陸商鶴,持寶童子又豈會在意我的生死?”幽幽嘆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齊寧本想提到向百影,但心知夙影夫人對向百影不無怨念,乾脆不提,柔聲道:“夫人也不必這樣想,人生在世,不需要有太多人在意,哪怕只有一個在意你的人,此生也足以。”
“一個在意你的人?”
齊寧笑道:“只要有那麼一個人,你開心的時候他也為你開心,你苦惱的時候他也為你憂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