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員遼闊的西北當然不會因為一支楚國的軍隊佔據了咸陽,便俯首聽命於大楚帝國,這一點齊寧比誰都清楚。
老百姓也許並不在意皇位上坐著的那個人是誰,但卻絕對在意自己和家人是不是能夠吃飽飯,真正讓人們從心裡臣服的永遠不是武力,而是讓他們能夠衣食無憂。
齊寧知道自己絕對沒有治理整個西北的能耐,而且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讓西北的百姓衣食無憂。
楚國打下西北,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西北對北漢形成武力威脅,所以西北也不可能就此放馬歸南山。
但齊寧卻知道,要讓西北不出現大的動『蕩』,必然要抓住兩股勢力,一股是西北本土的豪族勢力,而另一股當然是具體『操』持西北大小事務的官僚系統。
在這兩股勢力上,齊寧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齊寧並無失信於人,在楚軍控制咸陽不到五天後,便即解除了禁足令,城中的百姓可以在城中自幼活動。
在此之前,齊寧自然是讓手頭上的兵力控制了整個咸陽最為關鍵的一些地方,例如倉庫,例如城門。
而城中的治安,一直以來都是由咸陽府尹來維持,齊寧專門接見了咸陽府尹,對於大楚護國公的誠意,咸陽府尹感恩戴德,自然是竭力協助楚軍維持咸陽的秩序,而咸陽府尹手下的衙差,並沒有做任何更換,一切依然像從前一樣,這些衙差並沒有因為城頭旗幟的變換而丟了自己的飯碗。
楚軍入城之初,所有人擔心的都是身家『性』命,而楚軍秋毫無犯甚至約法四章,這讓咸陽城內驚恐的氣氛漸漸消失,許多人便開始擔心自己的生計,特別是那些此前在咸陽擔任官吏之人,這些人都拿著俸祿生活,如今楚國人來了,許多人自然覺著楚國人絕不可能再繼續任用北漢的官吏,沒了公職,這生活也就沒了著落。
孰知那位小國公不但召集了眾官員,讓他們自選去留,給他們保留了官職,而且即使是在各衙門當差的小吏,那位小國公也給了明確的話,只要願意繼續當差,依然可以維持原狀,官府依然向他們發放俸祿。
齊寧還真不用擔心發不出薪水,說到底這還是虧了屈家父子,楚國軍隊打進城內,最先控制的就是鎮西將軍府,段滄海也在第一時間下令封鎖將軍府,不許任何人擅自進入,直等到齊寧入城之後,這才開始清點將軍府的物件,這不清點還好,當物品明細放到齊寧面前時,齊寧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初在楚國查抄淮南王的府邸,就查抄出大宗的財帛,讓齊寧大開眼界,而將軍府的財務清單出來後,齊寧才覺得淮南王比起屈家父子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無論是存放在庫房的金銀珠寶,還是古董字畫,真可謂是汗牛充棟,數量之龐大,便是段滄海等人也是大驚失『色』,所有人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屈家父子在西北如此貪婪斂財,竟然還能在這裡穩坐十幾年,那還真是本事不小。
如此龐大的財富,要支援西北各級官府的正常運轉,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在咸陽修建了龐大的倉庫,當初屈元古得意聲稱即使咸陽城被圍上三年五載,倉庫的糧食也足夠城中上下的所需,等親眼看到了倉庫的存糧,齊寧才明白屈元古還真是沒有太過誇張。
除了大量的財帛和糧食,咸陽亦有專門的戶部清吏司,庫內也有不少存銀,這些存銀本就是用來維持西北各級官府的運轉,所以對齊寧來說,手頭上的銀子足以保障西北各級官吏的俸祿。
齊寧給了西北官員們選擇的權利,兩天過後,名冊送上來,大部分官員本就是西北本土人士,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入關跑去洛陽,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關內『亂』戰一團,且不說楚國和東齊兩軍向北漢發起攻勢,僅是北漢皇子爭位就打成了一團,在這種時候往關內跑,和『自殺』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除了寥寥無幾的少數官員欲要入關,大部分官員卻都是要留下來為楚國效命。
那少數官員,除了個別確實是對北漢心存忠貞,大部分卻又是因為家眷在關內,放心不下。
齊寧言而有信,不但派人護送那些要入關的官員前往潼關,而且每人還專門發放了一份盤纏,此舉卻是大得人心,很快便在咸陽城內四處傳揚。
洪門道留下的名冊,自然成了齊寧手中的法寶,在那名冊之中有半數官員還是留了下來,而且有十多名被洪門道標有紅線的官員也留下來,齊寧對於洪門道的情報自然是十分信任,仔細考察了這十多名官員的官職,若是在其官職上無法給自己帶來太大的威脅也掀不起太大的麻煩,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