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子午道走了一天,卻似乎並沒有走多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本來穿行子午道就是件極痛苦的事情,更痛苦的是第二天黃昏時候,又一場大雨降下來,這日頭照不到峽谷裡,可是雨水卻是見縫『插』針打下來。
紀進才事先倒是有準備,讓大家都帶了蓑衣斗笠,人可以用蓑衣斗笠擋雨,道路卻是不能,被雨水浸溼的道路自然更是難行。
雨勢漸大,齊寧瞧見前面有一道巖壁向外凸起,下面就形成一個避雨的所在,讓眾人趕著車子先過去避雨,又吩咐人分發了乾糧食用。
摘下斗笠,看著細密如同簾子般的雨水從天而降,齊寧微搖搖頭。
“爵爺,這邊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用擔心。”邊上紀進才走進過來,遞給了齊寧一隻水袋子,“爵爺喝點水。”
齊寧接過水袋子,笑道:“紀主薄是文人出身,這次卻要受此折騰,是否不適應?”
“沒有。”紀進才搖頭道:“卑職打心裡感激爵爺。”
“哦?”
“卑職年近半百,入仕以來,也沒有幹下什麼大事。”紀進才認真道:“如果這次追隨侯爺,真的能夠打通子午道,我們順利攻下咸陽,卑職恐怕也要名聲大振了,卑職不求才,但是求名,一直以為這輩子只能是籍籍無名,卻不想爵爺竟然給了卑職這樣一次機會,卑職心中很是感激。”
齊寧笑道:“那紀主薄可想過,若是出了疏漏,非但打不通子午道,恐怕咱們『性』命也是不保。”
紀進才哈哈一笑,道:“要做大事,自然是要擔風險的,可是這次無論冒怎樣的風險,那都值得。”微微湊近,低聲道:“爵爺看一看這些弟兄,看看他們的神情。”
齊寧左右看了看,只見眾兵士三五成群在一起,一邊吃著乾糧,一邊有說有笑,氣氛倒是頗為歡快。
艱難的行程,顯然並沒有讓眾人意志消沉,反倒是以苦為樂。
在進入子午道之前,眾人自然不知道齊寧的真實意圖,還真以為是要作為使團前往咸陽,但進入子午道之後,齊寧已經召集過眾人,將此行的目的告之了大家。
齊寧身先士卒,親自在使團之中作為先鋒,就是要為襲擊咸陽的兵馬開啟一條通道。
他當然很清楚,要打通狹道,僅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絕技無法做到,這支使團的每一個人都關護計劃的成敗,而且所有人都要上下齊心,若是將此事隱瞞下去,眾人對計劃一無所知,那麼一旦行動起來,連自己人也會陷入『迷』茫之中,是以齊寧不但將計劃告之了眾人,還做了十分周密的分配。
“大夥兒知道這次很兇險,可是爵爺親自上陣,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念。”紀進才感慨道:“而且能夠被爵爺挑選進來參與這次行動,是每一個人的榮耀,也是大家建功的大好良機,大家自然不會因為道路艱難便心生退意。”
齊寧心中一陣舒暢,笑道:“紀主薄,本來我對這次行動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現在忽然覺得,無論北漢人有多少阻擋,我們都能夠輕易掃除。”
雨停之後,眾人也是恢復了體力,繼續前行。
又走了兩天,終於瞧見了設在狹道之內的卡哨,北漢人在子午道設有卡哨,楚國這邊同樣也設下了卡哨。
卡哨是設在極為狹窄的地段,用巨石壘砌成五六人之高的厚牆,石牆上方又設計了放置箭弩的垛口,日夜輪流有三名兵士在上方戒守,而其他兵士則是分落在石牆後方,距離石牆不到五百米,建有一處高高的瞭望塔,而且日夜都有燃燒的火把掛在一旁,齊寧知道那瞭望塔的在卡哨的作用異常重要,不但可以遠遠眺望狹道遠方,注意敵情,而且一旦發現敵蹤意圖攻打卡哨,瞭望塔便會點燃烽煙。
楚國這邊每一道卡哨安排了一百名兵士,其實對小小的卡哨來說,這樣的兵力甚至顯得有些臃腫。
齊寧心知北漢那邊的卡哨應該也如同這邊一樣,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別,畢竟在這狹道之中,以這樣的格局建造卡哨最為合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齊寧花了一些時間將楚國這邊的卡哨細細觀摩了一番,隨行的眾兵士也都是仔細觀察,大致鬧明白了卡哨的狀況,這日就在卡哨這邊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即出發。
先前齊寧還擔心這巨石成壁,該如何過去,這時候才知道,在這石牆底部,倒還有活動的石頭,要用工具將巨石從牆面移開,就會顯出出口來,一行人從洞口出去後,守兵立刻又將那洞口用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