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謙讓,下人送上茶點,段滄海也在孟廣仁下首坐了,神情凝重。
齊寧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道:“孟大人,我昨日剛回來,已經知道那件事情,所以今日先過來向你賠罪。”
孟廣仁倒想不到齊寧親自上門是為了賠罪,急忙起身,道:“不敢不敢。侯爺,你出使在外,發生此等事情,那幾個逆賊罪不可赦,而且......!”瞥了邊上段滄海一眼,才道:“恕下官直言,黑鱗營素來軍紀森嚴,此番竟是有兵士胡作非為,濫殺無辜,這.....這總是兵營約束不好。”
他這樣說,自然是衝著段滄海,段滄海有些尷尬,卻也不好說什麼。
齊寧擺手道:“孟大人,你這樣說,是給我面子,不過我知道,黑鱗營是我負責,出了事情,我難辭其咎。”
“這......!”孟廣仁苦笑道:“侯爺,錦衣老侯爺和大將軍都是正直無私之人,為我大楚立下汗馬功勞。黑鱗營當年也是我大楚一支精銳兵馬,在沙場上立功無數。憑心說,前番聖上下旨重建黑鱗營,下官也是心中歡喜,可是.....可是哪料到會發生此等大事。”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發生一些小衝突,就算誤殺了下官幾名家奴,下官也絕不敢多說什麼,可是.....可是這次內人受到驚嚇,眼下還躺在榻上,這......侯爺,下官直言,這事兒總是要從嚴懲處的。”
“是孟夫人受驚?”齊寧皺眉道:“孟大人,我今日前來,就是擔心這件事情影引起你我兩家的誤會,所以想要了解一些情況。我先放下一句話,這事兒既然是黑鱗營闖下,那麼無論如何,我都要給你們孟家一個交代,不會讓你孟大人受委屈。”
孟廣仁眼中顯出一絲感激之色,道:“侯爺,有您這句話,下官便沒什麼怨言,只要侯爺秉公處置,下官絕不會有多餘話。”
齊寧心想看來這孟廣仁倒也算是通情達理之人,不過自己堂堂錦衣候,親自登門致歉,而且承諾給他一個交代,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段滄海來路上還真擔心雙方尷尬,這時候微寬下心,道:“孟大人,無論怎麼說,黑鱗營兵士殺害貴府家奴,這是黑鱗營的過錯。侯爺說要給您一個交代,絕不會有差錯。這次是我管束不力,實在是對不住。”
孟廣仁神色微微和緩,道:“林子大了,總會是什麼鳥都有,黑鱗營剛剛重建,有人膽大包天觸犯軍規,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多謝孟大人體諒。”齊寧道:“孟大人,不知是否方便將具體事情告之?聽說孟夫人是半夜時分經過軍營附近?”
孟廣仁點頭道:“侯爺,下官的岳父病情嚴重,老家那頭派人送來信,看樣子也是堅持不了多久。東齊使團來京,皇上大婚在即,太常寺協助禮部在籌備大婚事宜,下官實在是走不開身,得到訊息之後,內人心急如焚,只好連夜動身趕回老家,我們老家在會稽那邊,要走近路,就要從黑鱗營兵營附近經過,所以前天晚上恰好經過那裡。”
齊寧和段滄海這才釋然,孟廣仁言辭真切,齊寧一直盯著他眼睛,心知他所言並無虛假,而且這種事情,稍加調查就能一清二楚,孟廣仁也絕不敢編造謊言。
孟廣仁抬手請齊寧用茶,見齊寧端起茶杯,猶豫了一下,才終於道:“內人經過兵營附近一帶時候,其實距離兵營還有十多里路途,並不算近,當時恰好......要方便一下,所以一名貼身丫鬟陪著。”
齊寧微微點頭,認真傾聽,孟廣仁苦笑道:“下官就是擔心路上有個閃失,所以拍了四名護衛跟隨護衛,他們等候之時,聽到內人和丫鬟呼叫聲,知道出了事情,立刻就衝去保護,然後......!”確實沒有說下去。
齊寧道:“孟大人,你放心說,這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是涉及到家眷清譽,我們會極力維護。”
孟廣仁拱拱手,才道:“他們衝過去之後,就瞧見三名兵士正意圖非禮內人和丫鬟,於是二話不說,上前便打了起來,只是我那幾名家奴技不如人,當場被殺死了三人,便是在危急時刻,京都府的幾名差役剛好經過,立時上去,當場將那三名兵士擒獲。”
齊寧點點頭,心想原來是這麼個狀況,那三名兵士還真是狗膽包天,又想那幾名兵士連孟夫人也敢侵犯,瞧這孟廣仁都快五十的人,那孟夫人應該和他年紀相差極大,否則那幾名兵士還真是飢不擇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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