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齊寧便帶人直往黑鱗大營而去。
段滄海昨日已經率先回營,所以今日是齊峰帶著幾個人隨行護衛,駿馬如飛,揚起灰塵,人數不多,倒也是氣勢洶洶。
黑鱗營重建,營地卻是設在曾經黑鱗營的舊址,位於建鄴城南不過幾十里地,營地附近有一處湖泊,因為湖泊四周一到春夏時節,便會長滿雞冠花,所以這處湖泊被稱為雞冠湖,這處湖泊一年四季湖水清澈,倒是解決了營地飲水的問題。
黑鱗營本來已經荒廢了許多年,但段滄海負責重建黑鱗營之前,齊寧已經與其他部衙有過交涉,黑鱗營也重新修葺了一番。
雖說修葺的十分粗糙,但好在配置齊全,無論是廚房、馬廄、兵器庫、宿舍、藥方還是操演場,都算完整,佔地面積不小,特別是練兵的操演場,雖然編制只有千人,但容納兩三千人卻不在話下。
營地一圈都是木珊欄圍住,有兵士守衛,轅門處豎著兩面旗子,一面飄著“楚”字旗,另一面則是勾勒著黑色鱗甲的黑鱗旗。
齊寧抵達之時,段滄海已經帶著黑鱗營的一眾將官都在轅門等候。
段滄海見到齊寧勒住馬,親自上前牽住了馬韁繩,齊寧翻身下馬來,眾將官都是紛紛上前,單膝跪下行禮,齊寧掃了一眼,這十多名將官,大都眼熟,黑鱗營重建之前,段滄海將黑鱗營一些殘部舊將召了回來,這些人自然就成了這支新建黑鱗營的主心骨。
齊寧揮手笑道:“都別客氣了,起來說話。”
眾人之前與齊寧接觸過,知道這位小侯爺雖然地位尊貴,但卻並無架子,為人隨和,俱都起身來。
齊峰幾人也下了馬來,自有兵士將眾人的馬匹牽了下去,齊峰也是黑鱗營舊部,與在場諸人俱都熟悉,這些都是劫後餘生的沙場兄弟,感情自然非同一般,齊峰上前與眾人一一擁抱,在眾人簇擁下,這才進了大營,直接往大帳過去。
因為是按照沙場的習慣來練兵,所以營地裡的建築其實都是以行軍帳篷搭起來,除了兵器庫之外,其他繞著營地一圈搭建帳篷,而士兵宿舍,也都是每天日落之後,統一搭建,次日一早便會收起來堆放在一起。
也正因如此,白天營地裡的帳篷並不多,段滄海所在的統帥大帳,那自然是十分顯眼。
黑鱗營兵士卻也都是在訓練之中,段滄海等人簇擁著齊寧進了帳篷之後,段滄海請齊寧在主座去坐,齊寧搖頭笑道:“這個位置,我暫且不坐,哪天你幫我將這支黑鱗營訓練成無堅不摧的精兵,我再來這位置享受享受。”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齊寧站著,眾將自然不坐,齊寧掃了一眼,才向段滄海問道:“將士們的伙食和軍餉是否都如期送過來?”
段滄海道:“回稟侯爺,軍餉倒是沒缺,伙食也還算過得去,總能讓大夥兒吃飽。不過兵器方面,到現在還有些欠缺。”
旁邊一將猶豫一下,終是道:“侯爺,恕卑職直言,兵部是金刀澹臺家的勢力,澹臺家對錦衣齊家一直心存嫉恨,這次咱們黑鱗營重建,兵部一直都在故意刁難。”轉過身,走到大帳邊角,取了一把刀來,遞給齊寧道:“侯爺,你瞧瞧這把刀。”
齊寧記得此人叫做莫復寬,莫復寬在黑鱗營敗滅之後,擔任了武衛中郎將一職,在黑鱗營殘部之中,可說是官職最高的一人,但是段滄海召喚一聲,莫復寬便即辭去官職,前來協力重建黑鱗營。
齊寧知道這些人的血液已經融入黑鱗營,黑鱗營雖然重建,但前途未卜,這些人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跑來黑鱗營,其忠義之心,自然是不可質疑。
他接過刀,拔刀出來,立時就明白了莫復寬的意思。
齊寧見過的刀具不少,他自己就有一把隨身攜帶的寒刃,對於刀具的好歹,自然是清楚,眼前這把刀,黯淡無光,刀口甚至稱不上鋒利,一看就知道是被淘汰下來的刀具,皺起眉頭,莫復寬已經道:“侯爺,兵部卻是送來了一千三百把大刀,但幾乎都是這種刀具。此外他們送來的長槍和彎弓,那都是別人用過淘汰下來的,只有極其少量是剛打造出來的兵刃,這些兵器暫時訓練一下倒是無妨,可是真要與人廝殺,根本起不了作用。”
邊上有一名將領道:“侯爺,這些倒也罷了,但是黑鱗營打一開始便是以騎兵訓練,到了戰場,一人是配兩匹馬,千人編織,少說也要兩千匹戰馬,而且還要預備至少五百匹以隨時更換,但直到現在,從兵部送來的戰馬,不到四百匹,真正能夠稱得上是良駒的,不到五十匹,兵器可以將就,但戰馬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