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笑道:“侯爺,這天色已晚,您......您還要出去啊?”
齊寧皺起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鐵隴!”馬伕陪笑道。
齊寧道:“你應該改個名字,叫鐵多舌。”他平時對侯府下人倒是很隨和,但此時心情不好,冷冷道:“快套上馬。”
那馬伕見小侯爺發怒,哪敢多言,急忙拿了馬鞍過去套上一匹馬,然後牽了出來,齊寧也不和他廢話,翻身上馬,這馬廄邊上就是侯府的一道側門,側門邊成日裡都會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看著,見齊寧騎馬過來,急忙開啟了門,齊寧馬匹徑自馳出。
這一片都是達官貴人的府邸,並無多少閒人,此時已經夜深,街道上冷冷清清,齊寧騎馬百無聊懶地走在街上,一時間卻不知道往哪裡去,任由馬匹走了一陣,忽地到了一處巷口,齊寧勒住馬,往巷內看了一眼,忽地想到穿過這道巷子,不過兩條街便是田府,猶豫一下,終是兜轉馬頭進了巷內。
他也不知道為何回來到田府,騎馬到了田府門前,見到大門關閉,輕嘆一聲,京城雖大,這時候才發現竟是無處可去。
這時候田家關門也是理所當然,本想過來聽琴解悶,卻疏忽天色太晚,這時候總不好把人叫醒,尋思著實在不成,就往秦淮河上去,雖然夜深,但卓仙兒這時候未必歇著,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那秀美可人的小美人,今晚正好去瞧一瞧。
正要離開,忽聽得一個聲音道:“要找誰?”
齊寧扭頭看去,卻見一名老者正往這邊過來,手裡拎著一隻小盒子,看到齊寧,那老者急忙行禮道:“原來是小侯爺,是要找東家有事?”
齊寧來過田家幾回,依稀認得是田家的老管家,笑道:“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
老管家猶豫一下,才湊近上來,輕聲道:“東家讓我去藥鋪裡拿幾副藥。”
“哦?”齊寧奇怪道:“這麼晚還要去藥鋪拿藥?家裡有人生病了嗎?”
老管家搖頭輕聲道:“不敢欺瞞侯爺,其實是東家自己要用藥。東家時常夜裡無法入眠,要服用藥丸才能睡下,今晚剛好藥用沒了,所以我親自去藥鋪拿來。這事兒東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
“我明白了。”齊寧微微點頭,心想看來田夫人也是睡眠不好,微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對別人說的。”
“侯爺是要找東家嗎?”老總管是田夫人極為信任之人,他也知道如今田家藥行能夠順風順水,與這位小侯爺的照顧有莫大的關係,所以顯得異常恭敬:“老奴這就去通稟東家,侯爺先隨老奴進去吃杯茶。”
齊寧道:“我也是剛好經過這裡,若是田夫人睡下了,也不好打擾。”心想自己稀裡糊塗來到田府,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到一個寡婦門前,說出去還真是不大好聽。
“侯爺既然來,定然是有事情要商量。”老管家只以為小侯爺身份尊貴,半夜親自前來,定然是與生意上的事情有關,過去牽住齊寧馬韁繩,“侯爺,東家還沒服藥,這時候定然沒歇下,老奴立刻去通稟。”
齊寧心想來到來了,這時候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找田夫人隨便聊聊,解解悶子回去再歇下也好。
田夫人畢竟是經過事情的人,而且善解人意,和她聊聊天,未必不能減輕心中的苦悶。
他下了馬來,老管家已經過去叫開門,一名小廝從屋裡出來,老管家令他將馬拴好,這才領著齊寧往院子裡去。
等得齊寧進到院內,從街角的一條巷子裡,一道人影微微探出半個身子,目光如刀,冷冷盯著田家正門。
田家的下人幾乎都已經睡下,只有兩三個守夜的,老管家領著齊寧到了正廳,便要去叫人上茶,齊寧擺手笑道:“不必了,有點小事要和你們東家交代一下,別驚擾大家。”他心裡此時卻有些奇怪,暗想雖說田夫人善解人意,但自己卻為何鬼使神差想到要往這裡來。
田管家下去通稟田夫人,齊寧坐在正廳,心下卻感覺有些尷尬。
太夫人派人監視他,他其實也不在乎,但是顧清菡卻是監視他的人,卻讓他心裡實在不好受。
此時坐在田家廳內,只覺得自己今晚的舉動有些荒謬,但心裡卻忽地明白,自己做出如此荒謬之心,只怕內心深處真的是太在意顧清菡。
忽聽得邊上響起聲音,一片雪梅幽香隨風輕漫,齊寧扭頭看過去,只見到一名襦裙半袖。綾羅裹胸的慵懶美婦走過來,正是田夫人。
瞧見齊寧,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