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看來還歇不了,客人,可有些對不住了。”
齊寧知道這也是無可奈何,搖頭道:“天公不作美,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是了,這位老哥,平日裡過河的人多不多?”
壯漢搖頭道:“也不是很多,其實往北邊走上三十多里地就是官道,來往路人都是從官道走,這條路走的人不多。我們在這邊也不算是渡人過河,閒時就是在河裡打些魚度日,偶有過河的客人,也就帶過河去。”
“既然這裡打漁不容易,何不換個地方?”齊寧問道:“你們父子在這邊似乎不是很闊綽。”
壯漢道:“闊綽,能吃口飯就不錯了。”一屁股坐下,道:“我們不是父子,這是我大伯,我是他侄子。”
“哦?”
老漢嘆道:“實不相瞞,我侄子本來有田有產,五年前泰山有賊寇作亂,朝廷便將泰山附近的青壯男丁都徵調入伍,做民*夫,運送糧草修築營地,我這侄子就住在泰山附近,也被徵調,打了大半年,朝廷剿滅了賊寇,等我侄子回去,家人和幾畝地產便都不復存在了。”
齊寧一怔,奇道:“這是為何?”
壯漢冷笑道:“泰山剿匪,朝廷加收賦稅,若不按時交納,就要抓進大牢,家裡沒有那麼多銀錢,只能用那幾畝薄田抵押先換些銀錢,那老天爺也是瞎了眼,那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田地被人收了去,家裡幾口人吃不上飯,都是活活餓死。”說到此處,雙手握拳,眸中滿是悲痛之色,卻又是憤恨異常。
“老家那個樣子,只能來投奔我。”老漢搖搖頭:“我本來有個兒子跟在身邊一起打漁為生,可是頭幾年徵兵,一去之後,便再無音訊。”頓了頓,嘆道:“東齊國小,每塊地每片湖都有主,真正水美魚多的地方,也輪不到我們,只能在這種沒人管的河道混口飯吃。”將碗裡一點湯水飲盡,才嘆道:“要是......要是先皇帝還在,也不至於如此。”
“先皇帝?”齊寧一怔,老漢顯然是覺得自己說的多了,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是信口胡言,客人莫當真。”
壯漢卻忍不住道:“大伯,事實也是如此,我還記得年輕時候,咱們也能吃飽穿暖,種著自家一畝三分地,不至於挨餓受凍,可是現在.......!”苦笑一聲,道:“這日子一天過的不如一天,今天還能喝湯,明天只怕連湯也喝不上了。”
齊寧看了赤丹媚一眼,見她臉上竟然恢復些許血色,心下微寬,問道:“莫非現在的皇帝及不上先皇帝?”
“現在的皇帝?”壯漢冷哼一聲,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老漢衝他使了個眼色,壯漢欲言又止,閉上了嘴,但似乎心中愁悶,還是忍不住丟了一句道:“莫說先皇帝,便是廢太子,也比他好上許多。”
“廢太子?”齊寧又是一怔,見壯漢不說話,心知這兩人有戒備,笑道:“兩位不用擔心,外面風大雨大,咱們就當是在這裡說閒話,我是外鄉人,卻也聽說齊國國君有些不成體統,若真是個好皇帝,國內也不會常有人作亂。”
壯漢笑道:“你倒是個明白人,你說的沒錯,泰山作亂的頭子,聽說當年就是廢太子身邊的人,他帶人造反,就說是要為廢太子報仇,當年是皇宮裡的那個人害死了廢太子。”
齊寧有些迷糊,問道:“老哥,你說的廢太子,又是什麼人?是當今東齊國君的皇子?我聽說東齊國君有三子二女,不久之前才冊立太子,難道此前另有太子不成?”
老漢坐在船艙邊上,搖頭道:“廢太子不是國君的皇子,是國君的兄弟。”微一沉吟,才道:“我行船多年,見的人也是不少,也聽他們說起過一些。先皇帝有兩位皇子,當今國君本是二皇子,在他之前,先皇帝本已經立有一位皇太子,不過二十多年前,那位皇太子突然造反,我聽他們說,廢太子還帶兵要衝進皇宮,卻被先皇帝事先察覺,廢太子被抓了起來,廢了太子之號,沒過幾個月,先皇帝就駕崩,駕崩之前,傳位於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國君,廢太子後來如何,我卻是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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