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哦”了一聲,問道:“國公說的是什麼事?”
“皇上敕令齊寧重建黑鱗營,這自然是提升士氣的好事。”司馬嵐皺眉道:“可是據老臣所知,今日的黑鱗營,遠不能與當年那支縱橫沙場的精銳騎兵相提並論。齊寧招募的兵勇,不少都是鬥勇逞兇的悍夫,這要是在戰場上倒也罷了,可是這些人如果沒有嚴格的軍紀,不能遵守軍規,那是要闖出大禍事來。”
“是否黑鱗營犯了什麼事?”隆泰肅然問道。
司馬嵐道:“老臣剛剛得知,前天晚上,太常寺少卿孟廣仁的家眷要趕回老家,半道之上,卻被人劫掠,孟府三名家將被當場斬殺,如果不是京都府的人恰好經過,後果更是不堪設想。事後已經確認,行兇的歹徒,正是黑鱗營的三名兵士,這三人偷出軍營,在外逞兇,此事已經在京城傳開。”
隆泰眉頭更緊,沉聲道:“還有這種事情?京都府的鐵錚怎麼沒有來報?”
“因為此事涉及到黑鱗營,在審訊出前因後果之前,鐵錚不好貿然上奏。”司馬嵐道:“昨晚京都府的人向老臣奏報此事,老臣瞧見天色已晚,只怕皇上已經歇息,也就沒有進宮。”
隆泰問道:“三名兵士是如何偷出軍營?此事鐵錚如何處置?”
“無論如何偷出軍營,總是黑鱗營治兵不嚴所導致。”司馬嵐嘆道:“這要是換作當年的黑鱗營,就絕不可能發生如此慘案。”搖了搖頭,才道:“齊寧年紀輕輕,毫無軍伍歷練,讓他突然統領黑鱗營,無法約束麾下將士,這才釀成如此慘案,小小的黑鱗營千把人,他都無法帶好,讓他去整頓秦淮軍團十萬大軍,那斷然不成。”
齊寧心中冷笑,暗想看來這樁案子就是司馬嵐在背後搗鬼,他真正的目標不是黑鱗營,而是秦淮軍團。
司馬嵐聲稱齊寧年紀輕輕,沒有經驗,話中也未必沒有影射小皇帝的意思。
“皇上重建黑鱗營,也是為了給於軍隊榮譽,提升將士們計程車氣。”司馬嵐見小皇帝微皺眉頭不說話,繼續道:“但是黑鱗營犯下這樁案子,街頭巷尾開始流傳,非但無法提升士氣,反倒是傷了民心,有弊而無利。”
隆泰終於道:“黑鱗營兵士犯案,倒也不能將責任都放在齊寧的身上。之前他奉旨去往西川,此後又出使東齊,一直奔波在外,黑鱗營的軍伍甚少過問,國公也是知道這些的。”
“皇上,老臣的意思是說,眼下訓練黑鱗營的段滄海,是齊寧點將,段滄海約束部下失利,齊寧雖然沒有直接的責任,但終究還是用人不賢。”司馬嵐神情嚴峻,沉聲道:“統兵大將未必需要訓練部下的才能,但是用人的才能,那斷不可缺。先帝一代聖君,所用之人,都是各盡其能,從無用錯人,這正是我大楚日益強盛的根源所在。”
他話中有話,齊寧心下冷笑,隆泰心內自然也是不痛快,道:“那國公覺得該如何處理此事?”
“得知此事之後,老臣也和不少人商議過,他們都覺得黑鱗營剛剛重建,便發生如此大案,日後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事來,不少人甚至覺得就該解散黑鱗營。”司馬嵐嘆了口氣,道:“不過老臣以為......!”他還沒說完,外面便傳來聲音:“啟稟聖上,淮南王求見!”
司馬嵐和隆泰都是一怔,齊寧眯起眼睛,隆泰猶豫一下,才道:“宣!”
淮南王進屋之後,司馬嵐已經率先拱手道:“老臣見過王爺!”
淮南王笑道:“原來老國公也在這裡,不知本王突然前來,是否打擾?”向隆泰行過禮,隆泰已經問道:“王叔進宮有何事?朕正與國公商議黑鱗營之事。”
“原來皇上已經知曉。”淮南王嘆道:“臣也是剛剛得知,黑鱗營畢竟是剛剛重建,突然發生此事,街頭流言蜚語四處蔓延,臣進宮來,是想向皇上奏明,不可讓街頭巷尾就此事誇大其詞,影響民心。”
“這事情剛剛發生,街頭巷尾便都知道了?”隆泰問道。
淮南王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防人之口甚於防川,這件案子本該暗中調查,也不知道是誰走漏風聲。”
“王爺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司馬嵐忽然問道。
淮南王道:“本王並不涉足軍務,所以不好多言,還是要聖上裁決才好。不過黑鱗營若是不能嚴加管束,只怕日後還要闖出更大的禍事來。”頓了一頓,才繼續道:“當年齊景率領的黑鱗營,在沙場立下汗馬功勞,乃是一支驍勇善戰之師,如今這黑鱗營內,尚有一小部分當年那支騎兵的殘部,這些人立下過功勞,難免會驕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