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一把大刀,通體發金。
許多官員瞧見那馬車,都是面面相覷,不少人都露出驚異之色。
朝中上下其實都知道,那金刀乃是金刀候澹臺家的家徽,澹臺家的馬車走在街上,一眼就能辨識出來。
金刀澹臺家乃是帝國四大世襲侯爵之一,早在太祖時代,更是頭號戰將,直到太宗皇帝接過大位,提拔了錦衣齊家,帝國另一大武勳世家這才閃耀升起,世人皆知,大楚帝國的武勳雙璧,正是錦衣齊家和金刀澹臺家。
錦衣齊家在兩代錦衣候的功勳之下,威名遠播,天下皆知,齊家統軍征伐西川,北上抗漢,皆都是赫赫戰功,而澹臺家則是往南方平定匪患,此後更是統領大楚的東海水師,所以世人稱錦衣齊家為陸上猛虎,而澹臺家為海上兇蛟。
不過近些年來,澹臺家在朝中卻是顯得異常低調,甚至有些孤僻,極少與朝中官員有所往來,金刀候澹臺煌常年在府裡休養,兩個兒子也都是在東海水師之中,先皇帝還在之時,就已經特許澹臺煌不必上朝。
這已經多年不曾見過澹臺煌在朝會上出現,此時澹臺家的馬車突然出現,除了澹臺煌,也無人敢乘此馬車,所有人都有些吃驚,暗想澹臺煌為何會突臨早朝。
車馬開啟之後,兩名金刀侍衛小心翼翼從車內扶出一名老者來,齊寧此時也時看得清楚,見到那老者一身官袍,雖然年事已高,但卻能看出他體型魁梧,只是下車之時,身形微微搖晃,便知道這老者的身體只怕有些問題。
本來已經走向城門的淮南王和鎮國公都已經轉身回頭,向金刀候澹臺煌迎了過去。
非但是這兩人,武鄉侯蘇禎等朝中官員也都是紛紛上前,齊齊向澹臺煌拱手行禮,誰也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從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上,齊寧都能感受到眾官員對這位老者的敬畏。
“是金刀候!”薛翎風在齊寧耳邊低語一句,也是迎上前去。
齊寧看到那馬車上的圖案家徽,已經猜到幾分,也是往那邊走過去一些,澹臺煌下了馬車之後,抬頭看了看天色,淮南王此時已經快步過去,拱手道:“老侯爺,您老怎麼也來了?”他雖然貴為王爵,但當年他尚在襁褓之中時,金刀候澹臺煌便已經跟隨太祖皇帝征討天下,是以淮南王對澹臺煌也是異常的尊敬。
當年賜封的四大世襲候,齊寧已經是錦衣第三代,武鄉侯蘇禎是第二代,只剩下司馬嵐和澹臺煌還健在。
如今司馬嵐已經被加封為鎮國公,四大世襲後之中,澹臺煌卻是唯一的第一代世襲侯爵。
澹臺煌雖然已經保有當年的氣勢,但年歲已大,卻也是不得不服老,他年過七旬,白髮蒼蒼,臉上滿是褶皺,一雙眼睛也並無多少光彩,花白的鬍鬚從鬢角連到下巴,亦可見當年之雄猛。
“已經很多年沒有入朝了。”金刀候聲音略微有些嘶啞,露出一絲笑容:“若是再不來朝,以後只怕沒有機會了......!”說到這裡,便是一陣咳嗽,淮南王十分體貼,也顧不得自己是王爺之尊,親自過去扶住澹臺煌一隻胳膊,隨即抬手輕拍淮南王背部,道:“老侯爺,我派人幾次送去藥物,那都是珍稀藥材,對您老身體大有裨益,可是.....哎,你卻從無收下,你這又是何苦。”
“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抗拒。”澹臺煌咳嗽一陣,才含笑道:“我已經是半隻腳邁入棺材的人,王爺那些珍貴藥膏,還是不要浪費在我這等老廢物身上。”說完,又是咳嗽了幾聲。
鎮國公司馬嵐輕聲道:“老侯爺,你身體不好,就該在府裡好生休養,皇上若是看你如此,也會心疼。”他比澹臺煌小上好幾歲,看上去也是精神健朗,但是與澹臺煌相比,澹臺煌卻像是比他老了十好幾歲。
一個老當益壯,另一個則是老態龍鍾,身體狀況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司馬老弟,可有好些日子沒見。”澹臺煌瞧見司馬嵐,笑道:“你這精神越來越好,我與你可是比不得。想當年......!”咳嗽一陣,才繼續道:“想當年你和我飲酒,哪一次不是喝到中途,你就醉得不省人事,嘿嘿.....現在我是及不上你了。”
司馬嵐卻也是頗為感慨,道:“老哥哥,咱們都老了,回想當年,老哥哥豪氣萬丈,小弟也是文質彬彬,這歲月如同過眼雲煙,一晃你我都已經是老眼昏花,哎,咱也回不到當年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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