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邦耀已經是駭然變色,厲聲道:“皇上,錦衣候在這朝會之上,造謠中傷,臣.....臣請皇上為臣做主。”
隆泰微皺眉頭,齊寧冷笑道:“造謠中傷?趙邦耀,你今日所言,所有人都聽見,你只憑道聽途說,便在朝會上參劾本侯,這才是造謠中傷。你拿不出黑蓮教下毒的證據,千霧嶺之戰你更不在現場,卻在這裡侃侃而談,你趙大人訊息如此靈通,都是從何而來?此番攻打千霧嶺,另有隱秘,神侯府做事,也從來不必將之大白於天下,本侯與黑蓮教有什麼接觸,那也不是你一個御史中丞能夠過問,可是你今日在朝會上竟然要讓本侯將事情原委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麼?是想讓本侯將其中的隱秘當眾說出來,好讓北漢人知道嗎?”抬手指著趙邦耀:“你心藏不軌,豈能瞞過本侯?”
群臣神情各異,金刀候澹臺煌卻是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著,似乎對朝上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又似乎是精力匱乏,正在小憩。
“皇上,臣.....臣冤枉!”趙邦耀高聲道:“臣對大楚忠心耿耿,絕無貳臣之心......!”
隆泰心下也是好笑,暗想趙邦耀義正辭嚴,齊寧卻是三言兩語之間,反將大火燒到趙邦耀的身上,這手倒也算高明。
齊寧若是金日一本正經辯解,只怕要被趙邦耀慢慢帶進圈套裡面,這趙邦耀吃的就是嘴皮子這碗飯,正要辯解起來,齊寧在嘴皮子上倒未必是趙邦耀的對手。
可是齊寧卻並無就此事進行辯解,一個故事之後,直指趙邦耀善惡不辨,以懷疑趙邦耀言詞之公正反打此人,鬧得趙邦耀只能自辯。
“錦衣候,趙愛卿雖然有些事情武斷,但對朝廷的忠心不必懷疑。”隆泰道:“趙愛卿,錦衣候說得到也沒錯,你們御史臺上諫直言,朕很欣慰,但有些事情並非御史臺能夠過問,而且你參劾錦衣候包庇黑蓮教,卻無確鑿證據,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隆泰雖然語氣平靜,但卻等若將此事定了一個基調。
一招天子一朝臣,雖然先皇帝對趙邦耀頗為賞識,但隆泰卻對趙邦耀並無太大的好感,誠如齊寧所言,敢於直言,卻並不代表所言就一定正確,而且隆泰新君登基,羽翼未豐,正要以錦衣候齊家為班底,打造自己的親信近臣,這趙邦耀不識時務,竟是一刀砍向齊寧,一旦得逞,也就等若是傷到了隆泰,隆泰自然心中頗為不快。
隆泰雖然年輕,卻是個極其精明的皇帝。
如果趙邦耀參劾齊寧,只是出於個人,那此人逮誰咬誰,還真有點沽名釣譽的嫌疑,可是此人如果參劾齊寧另有內情,是受人指使,那就不但是衝著齊寧,甚至也是衝著小皇帝過來。
隆泰登基之後,對錦衣齊家頗為關照,但凡朝中的大臣,只要不是眼盲耳聰,也都能看得出來聽得出來,誰都能看出隆泰是有心要提拔齊寧,這時候如果有人策劃對齊寧動手,就等若是要斬斷隆泰的羽翼,若是如此,這趙邦耀和背後指使之人其心可誅。
皇帝既然開口,趙邦耀又被齊寧反將,這趙邦耀也不是笨人,一看情勢,便知道這錦衣候是有備而來,若是糾纏下去,自己只怕也討不了什麼好處,如果龍椅上依舊是先皇帝,趙邦耀倒還敢繼續參劾下去,但龍椅的主人已經更換,而且他也從小皇帝的語氣之中聽出一絲不悅,卻也不敢再糾纏下去。
齊寧道也沒有心情和這樣的人物糾纏下去,等到趙邦耀灰溜溜退到臣列中,齊寧也才回到臣列,從容淡定,就似乎剛才只是與人敘敘家常而已。
兩人剛剛退回臣列之中,便聽得一人高聲道:“啟奏皇上,臣戶部右侍郎馮若海,有本要奏!”便見得一名年僅五旬的官員從臣列之中走出來。
戶部尚書是竇馗,這馮若海是戶部右侍郎,自然是竇馗的部下,只是此人與竇馗關係如何,齊寧卻是不知。
他想到此前薛翎風的提醒,知道黑鱗營目前還沒有從戶部領到餉銀,這軍隊的響應,素來是從戶部核算拔出來,但是卻由兵部下撥出去,齊寧知道私下找尋兵部或者戶部,依然是拖拖拉拉,未必能立刻奏效,既是如此,已經打定主意在朝上直接提出此事。
黑鱗營是小皇帝允諾重建,但餉銀遲遲不到,就等若是忤逆了皇帝的意思,齊寧知道自己倒也不必直接衝著戶部去,只要向兵部索要餉銀便是,本來已經打定主意當朝質問兵部侍郎盧宵,卻想不到今日澹臺煌也參加了朝會。
這澹臺煌雖然久不理事,但掛著兵部尚書之職,今日自己若是向兵部發難,只怕就被認為是向澹臺煌發難,齊寧心下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