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丹媚笑道:“段韶與臨淄王相處十多年,臨淄王在段韶的眼中,還有秘密可言?他的性情,段韶瞭若指掌,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段韶事先甚至都能推測出來。更何況許多人都知道,這臨淄王別的本事沒有,但飲酒的本事像極了那個老東西,是個無酒不歡的人。”
齊寧心下奇怪,赤丹媚提到的老東西段昊,他自然知道就是東齊國君,但赤丹媚是東齊人,對東齊國君卻毫無敬畏之心,言辭已經不只是無禮那麼簡單,但赤丹媚所言,卻是極有道理。
太子段韶接觸臨淄王多年,對臨淄王的性情自然是瞭若指掌。
“石塘是太子府的人,跟了他多年。”赤丹媚道:“為了掩飾毒殺臨淄王的真相,搭上一個心腹部將,這位太子殿下,心腸倒是毒的很。”
齊寧嘆道:“當時他還要賜酒齊峰,幸虧齊峰沒有接受。”想到這裡,心下悚然,若是當時比試,齊峰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並不留顏面給東齊人,直接勝了石塘,那麼勝者受酒,死的可就是齊峰了。
“死的是誰並不重要。”赤丹媚道:“對段韶來說,只是掩飾臨淄王被害的真相而已。現在所有人都覺得臨淄王和石塘是替死鬼,但真正的目標,就是臨淄王。臨淄王這一死,段韶的心腹之患就解決了一個。”
齊寧沉默不語,片刻才道:“此番段韶帶人前來徐州狩獵,就是為了解決臨淄王?”
“臨淄王?”赤丹媚嬌笑道:“這只是順帶解決而已。以段韶的心機,要解決臨淄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可以,只不過這次機會更好而已。”
“順帶解決?”
赤丹媚美豔的臉上似笑非笑,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此行徐州的真實目的?誰都知道,當年泰山王被調到徐州,就是為了防止泰山王在京城掣肘到段韶,將泰山王調離京城,段韶便可以順順當當地繼承儲君之位。泰山王性情粗暴,但不是傻子,他是嫡長子,在他心中,該當繼承皇位的人是他,是段韶搶走了他的一切,你覺得泰山王會不會嫉恨段韶?”
齊寧心道那倒是不消問的,他有親身體驗,齊景過世之後,齊玉便覺著身為嫡長子的齊寧是個傻子,不該繼承侯爵之位,但最終卻還是被齊寧所得,齊玉反倒被替送到大光明寺出家,那齊玉心中的怨恨,想來和泰山王並無區別。
念及至此,想到齊玉在大光明寺被暮野王挾持,後來也不知究竟如何,那齊玉是生是死,不過對於齊玉,齊寧倒是沒有絲毫同情,便算是死了,齊寧也不會在乎。
“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此番前來徐州,狩獵是假,對付泰山王是真?”齊寧問道。
赤丹媚道:“別說是我的意思,你心裡也是這般想。這兩人水火不容,段韶明知道泰山王恨他入骨,他卻偏偏帶人到徐州來,難道這是偶然?”
齊寧嘆道:“引蛇出洞!”
“不錯。”赤丹媚笑道:“段韶到了徐州,就等若是送到泰山王嘴邊的肉,就看泰山王有沒有那個膽子,而這位性情暴躁的泰山王,恰恰是個膽大包天之人。”
齊寧搖頭道:“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會自尋死路。你也說過,泰山王不是傻子,帶人慾殺段韶,也就是謀反,他不會不考慮後果。”凝視著赤丹媚迷人的眼眸,道:“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給了泰山王這樣大的膽子,竟然真的動手。”
“你覺得泰山王背後還有人?”赤丹媚問道。
齊寧點頭道:“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能夠指使泰山王出兵造反的人,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會是何方神聖。段韶說過,北漢人可能捲入其中,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為何?”
齊寧道:“如果換作我是泰山王,當真有北漢人在背後支援,那麼在我起兵誅殺段韶之後,必定要考慮面臨東齊官兵的征討,這時候也必須要北漢人能夠出兵支援,所以北漢人必須陳兵漢齊邊境,可是如果北漢真的派重兵陳兵邊境,東齊這邊也必然會有反應,段韶也許就不會來到徐州.......!”嘆了口氣,道:“若是泰山王的實力很強,足以和東齊朝廷相抗衡,那麼北漢在後支援,自然是大大的助力,但實際上泰山王並沒有想到那麼強大,而且徐州也並非完全為他所掌控,根本無力與東齊朝廷對抗,如此情況下,北漢人所謂的支援,反倒是催命符......我想泰山王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赤丹媚吃吃笑道:“看你年紀不大,這心思倒是老練得很。”
“其實我最奇怪的是,段韶如果真的是來徐州引蛇出洞,引誘泰山王起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