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抱著黑衣人到了蟒池邊上,正準備將黑衣人放在蟒池邊上,但想到什麼,轉身將黑衣人抱入邊上的竹林之中,找了一處還算寬敞的地方小心翼翼放下。
此時那黑衣人的身體已經發涼,齊寧大是著急,雖說此女一直不承認自己就是卓仙兒,但如果真是卓仙兒,自己絕不能眼睜睜地看她死在這裡,取出寒刃,正想過去趁南疆雪龍沉睡之時取一些蟒血,只走出幾步,卻猛地聽到咳嗽聲響起,齊寧心下一凜,暗想方才自己四周都細細檢查過,並無發現人跡,但這咳嗽之宣告顯是有人發出。
他蹲在竹林之中,屏住呼吸,藉著月光望過去,卻見到小徑上兩道人影正一前一後走向蟒池。
這兩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齊寧只看了一眼,便即確定正是從彌勒寺入宮的那兩人,頓時便明白,先前與灰衣人交手的黑袍,並非此二人中的任何一位。
他今夜入宮,就是發現這兩名詭異的黑袍人從地下密道潛入,忽地想起赤丹媚所言,每到卯時之前,這兩人必定會從蟒池下面的密道離開,今晚在這皇宮折騰大半夜,算算時辰,也確實快到卯時,距離黎明也是近在咫尺。
兩名黑袍人走到蟒池邊上,前面一人身材明顯高大許多,後面那人身材卻很是矮小,最多也只到前面那人的胸口處。
高個子走到蟒池邊上,靜默無語,那矮個子也是走到蟒池邊,一陣沉寂之後,終於輕聲道:“那邊的事兒,就全拜託你了,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有絲毫差池。”
那人聲音很輕,齊寧隱隱聽見,依稀聽明白他說什麼,但說話的聲音卻有些模糊,一時無法辨識。
高個子卻是微微躬身,道:“世子放心,卑下已經做好了安排,天亮之後,立刻動身,一切都按照世子吩咐去辦,絕不會有絲毫偏差。”
齊寧聞言,身體一震,心下駭然。
那高個子一出口,齊寧瞬間就認出了那矮個子黑袍人,卻正是淮南王世子蕭紹宗。
京城之內,世子當然不止一人,但是身材如此矮小宛若侏儒一般的世子,卻只有淮南王世子蕭紹宗,雖然蕭紹宗聲調有些模糊,無法瞬間辨識出來,但是確定對方的身份,再去想他聲音,卻剛好對上。
知道矮個子黑袍竟然是蕭紹宗,齊寧當真是大吃一驚。
淮南王在皇陵事件自盡之後,淮南王府就被朝廷所抄沒,但是隆泰卻並沒有下旨將蕭紹宗從王府驅逐出去,而是讓蕭紹宗繼續留在王府居住。
蕭紹宗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朝中也都知道蕭紹宗不久人世,最多也就一年半載的事情,淮南王勢力在淮南王死後,也算是煙消雲散,誰也不去沾惹蕭紹宗,與淮南王府有牽連的官員,也都是想盡辦法撇清與淮南王府的干係,且不說蕭紹宗時日無多,即使真的無病無災,以淮南王府現在的實力,對朝廷也形不成任何的威脅。
其實許多人心裡都清楚,隆泰網開一面,司馬嵐也沒有趕盡殺絕,歸根結底,都是知道蕭紹宗活不了多久,否則蕭紹宗即使能留著性命,也早已經被削爵為民,遠遠地發配到邊疆。
齊寧卻也知道,抄沒淮南王府之後,王府的下人家眷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隆泰特旨一名叫做袁陌離的大夫留在蕭紹宗身邊照顧,此外給王府留下了一名廚子,是以偌大的淮南王府之中,如今也只有三人住在其中,只是為了以免有人對蕭紹宗意圖加害,所以朝廷這邊也派了一小隊人手護衛在淮南王府,名義上是為了保護蕭紹宗,實際上也是為了監視蕭紹宗的行蹤,蕭紹宗被下旨不得踏出淮南王府,已經是形同軟禁。
齊寧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蕭紹宗不但違背旨意,從王府走出來,而且還偷偷潛進皇宮之內。
他一時也想不通蕭紹宗潛入皇宮究竟有何目的,這時候卻見到蕭紹宗已經輕輕下入蟒池之中,很快就被繚繞在蟒池上面的氤氳霧氣所遮擋,那高個子黑袍也是跟隨下水,進入氤氳之中。
齊寧只覺得今晚當真是大事一件連著一件,赤丹媚潛入侯府,說是要帶自己出來看好戲,只怕連赤丹媚自己也沒有想到,短短一夜之間,這好戲是連番上演。
齊寧深吸一口氣,這時候也顧不得去想蕭紹宗為何會潛入宮中,回頭看了黑衣女子一眼,將他躺在竹林中一動不動,心知自己若是再不相救,黑衣女子只怕真要香消玉殞了。
他等了小片刻,知道蕭紹宗絕不可能有閒情雅緻在蟒池之中欣賞夜景,下水之後,定然是迅速順著地下密道離開,也不再耽擱,從竹林出來,輕手輕腳到得池邊,細細聆聽了一下,終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