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夜子時時分才出來。”齊寧緩緩道,這些情報是齊寧從都督府侯總管口中得知,他相信不會有錯:“在這段時間之內,大都督的書房燈火一直亮著,而且澹臺大都督在書房的時候,府裡的人也不敢過去打擾,所以就連都督府的侯總管,也以為大都督一直在書房沒有出去。”
“那天晚上,大都督確實是故布迷陣。”秦月歌道:“大都督當晚要去見一個人,而且有約在先,那次見面,決不可為外人知曉,所以大都督故意亮著書房的燈火,但人其實已經離開。”
齊寧並沒有追問秦月歌為何會知道這一切,只是繼續道:“如此謹慎小心,大都督所見之人當然非同小可,而且兩人要談的事情,當然也不簡單。”四周環顧,才緩緩道:“本來我一直都在想,那天晚上大都督到底聽到了什麼樣的訊息,現在我明白過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天晚上黑虎鯊約見了澹臺大都督,甚至將海鳳島私藏兵器的事情告之了大都督。”
“侯爺,你覺得是黑虎鯊向大都督透露了此事?”秦月歌問道。
齊寧道:“黑虎鯊統御東海群匪已經兩年有餘,而且成為東海最有實力的一股力量,手底下都是混跡海上多年的亡命之徒,這些人朝廷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之剷除,但是.....如果有人蓄意謀反,又怎能忽視這一支力量的存在?”
“侯爺是說造反之人要收買黑虎鯊?”
齊寧淡淡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人要在東海造反,就不得不考慮東海水師的存在,無法應付東海水師,莫說打出東海,只怕連古藺城也出不去。”他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直沒有吭聲的黑影一眼:“據我瞭解,黑虎鯊統帥海匪這兩年,對沿岸百姓倒並無太多的劫掠,反倒是處處與東海水師為敵,既然是東海水師的敵人,當然就是可以拉攏叛亂的物件。”
秦月歌道:“侯爺是說,黑虎鯊其實與那夥反賊是一夥?既然如此,那黑虎鯊為何又要密見澹臺大都督?之前黑虎鯊與東海水師勢水火不容勢不兩立,為何卻要將有人謀反的訊息透露給澹臺大都督,這從情理上,似乎說不通。”
齊寧嘆道:“確實說不通,既然水火不融,為何又能秘密相見?黑虎鯊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秦法曹,你擅長刑偵,幫我判斷一下,這其中到底是何緣故?”
“侯爺,有沒有可能黑虎鯊得知了有人要謀反,而且洞悉了這計劃,所以以此作為籌碼,向澹臺大都督邀功請賞!”秦月歌道:“畢竟像黑虎鯊這樣的人物,如果能夠向朝廷投誠,而且提供重要的謀反證據,朝廷自然不會虧待他。”
齊寧搖頭笑道:“我只懷疑黑虎鯊手中的謀反證據根本不足。”
“哦?”
“要在東海起兵謀反,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是關乎到一個族群人頭落地的問題。”齊寧道:“本來就受到監視,而且邊上就駐有朝廷大軍,無論是誰要謀反,所走的每一步自然都是要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的疏忽。他們即使拉攏黑虎鯊,在沒有完全確定黑虎鯊是自己人之前,絕不可能向黑虎鯊透露任何不該透露的訊息,換句話說,就算黑虎鯊真的有意聯手謀反,在真正動手之前,雙反都會對對方有所隱瞞,誰也不會將自己的命局交到對方手裡。”
秦月歌微點頭,問道:“既然黑虎鯊掌握的謀反證據不多,那麼他與澹臺大都督秘密約見,又拿什麼給大都督?”
“雖然雙方不會真正交底,但黑虎鯊被人拉攏應該不會有錯。”齊寧道:“如果換作我是黑虎鯊,我不會立刻同意,但也不會立刻拒絕,可是因此我也知道,東海確實有人意欲謀反,既然如此,黑虎鯊當然就會盡一切可能搜尋一些謀反的跡象,儘可能多瞭解一些其中的隱秘,掌握的越多,到關鍵時候自己的底牌自然也就越大。”揹負雙手,四周看了看,才道:“這座海鳳島的秘密,當然不是秦法曹最先發現,你自己也說過,捲入此事的時間並不長,可是通往倉庫的地道,花了近兩年的時間,那麼在此之前,這海鳳島的秘密早已經被人發現。”
“侯爺是說....?”
“黑虎鯊!”齊寧目光看向那黑影,神色淡定,一字一句道:“想要揭穿這樁謀反大案的人,當然就是你,不知本侯猜得對不對,黑虎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