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漫天一怔,雙眸顯出疑『惑』之『色』。
“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誰在背後主謀。”齊寧轉過身,面朝大海,淡淡道:“告訴我一個名字,我可以儘可能讓江家還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否則當年的韓家,就是今日江家的榜樣。”
江漫天聞言,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遠遠傳開,不遠處那群官兵和江長風等人都一臉茫然。
齊寧卻顯得十分淡定從容,等江漫天的笑聲停下來,齊寧才含笑問道:“江先生覺得這個交易很可笑?”
“侯爺誤會了,不是可笑,而是荒謬。”江漫天微笑道:“侯爺詢問誰是背後的主謀,讓江某大感詫異?江某所做的這一切,難道需要別人來指點?錦衣候是不是太小瞧江某了。”
齊寧依然保持笑容道:“江先生有將才,東海準備的這一切,當然不需要別人來指點。”
“那卻不知道侯爺為何還會說背後另有主謀?”江漫天攤開手:“難道江某還不夠格成為主謀?”
齊寧嘆道:“江先生既然這樣說,那是不願意和本侯做交易了。本侯做事從不強人所難。”
江漫天又是一聲長笑,凝視著齊寧道:“侯爺為何會覺得江某做這一切是受人指使?”
“江先生還是誤會了。”齊寧道:“我並無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人指使,我只是說在你身後,應該還有一位真正的高人,你做的這一切未必是他指使,但你這顆棋子,應該就是在他的棋局之上。”
“棋子?”江漫天眼角微跳。
齊寧嘆道:“江先生,陸商鶴在西川威名赫赫,他的影鶴山莊,曾經也是八幫十六派之一,論起名望地位,絕不會在你之下。”
江漫天極力保持鎮定,淡淡笑道:“陸莊主當然是江湖上的大名人。”
“他的名望地位固然不在你之下,但卻也未必比你高到哪裡去。”齊寧微笑道:“你和陸商鶴都不是屈居人下之輩,你身在東海,他人在西川,都可算是一方梟雄,我一直想不通,是什麼緣故讓你們兩位走到了一起。”
江漫天笑道:“志同道合而已。”
“陸商鶴私下與丐幫長老勾連,謀害丐幫幫主,意圖篡奪丐幫大權。”齊寧盯著江漫天眼睛:“閣下卻是身在東海,一面『操』縱沈涼秋意圖控制東海兵權,一面則是暗中鑄造儲存兵器,數量之巨,也是駭人聽聞。”頓了頓,嘆道:“我相信陸商鶴和江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環節,而且這一切也都是經過精心謀劃,因為賭注太大,不是誰都敢嘗試,你們至少認為勝率極高,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江漫天眼眸中劃過駭然之『色』,卻還是雲淡風輕笑道:“侯爺年紀不大,但想的卻太多。其實這世間有些事情很簡單,並沒有你想的那般複雜。”
“如果事情真的很複雜,自己卻想的太簡單,那麼最後一定是一敗塗地。”齊寧微笑道:“自己多想一想,若是以後當真遇到最壞的局面,至少也能有些準備,江先生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江漫天哈哈一笑,齊寧揹負雙手,向江長風那邊看了一眼,才道:“所以江先生如果告訴我,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者所有一切,例如京城疫毒蔓延,例如西川篡奪丐幫大權,又譬如現如今江先生意欲在東海謀反,這一切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我可以保證江家的血脈不會斷絕。”
江漫天嘆了口氣,道:“如果早上半個時辰錦衣候對我說這些,我說不定心中躊躇,真的會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你,即使沒有那個所謂的幕後主使,也會杜撰一個人出來,多活上幾日。”搖搖頭道:“只可惜現在江某已經無能為力了。”
“你這話.....!”
齊寧尚未說完,卻見到江漫天唇邊已經有血跡溢位來,心中一凜,明白過來,江漫天后退兩步,竟是衝著齊寧深深一禮,道:“勝者王侯敗者寇,這次輸在錦衣候的手裡,江某心悅誠服。江某自知今日難逃一劫,侯爺還沒有登岸的時候,我已經服下了毒『藥』,現在已經發作,就算是大羅金仙降世,也無力迴天。”
齊寧嘆道:“江先生願賭服輸,確實讓人佩服。”
“江家是東海的世家大族。”江漫天苦笑道:“雖然東海江家從未真心實意地歸順過楚國,但這麼多年來,楚國也確實從江家得到了許多。江某是一族之長,臨走之前,只求侯爺能夠讓我走得體面一些,如果實在要將我的人頭送到京城,還望能找一具棺木將我的斷頭屍埋起來。”又是深深一禮,“有勞了!”
齊寧點頭道:“我答應你!”